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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嘆一句歲月如梭,忽然聽得大堂一陣聲響。
——原是文會亮明題目後,書侍宣佈開始了三盞茶的計時。
他頓時忘記了剛才的慨想,十分感興趣地垂眼望去,只見一眾舉子伏於案上,緊張地揮灑筆墨,堂中靜得只剩下宣紙與毛筆的摩擦聲。
眾人當中,只有那位張家的公子氣定神閒,像是心中已有丘壑,落筆即有神。
宋黎見了,心道果然是張節度使的兒子,到哪兒都有恃才傲物的底氣。看了幾息,正要收回視線,餘光卻於某處一頓,訝然道:“那角落裡坐的,是哪家的後生,也是今年的舉人嗎?”
【作者有話說】
小謝:一般路過,只想喝茶吃點心
魁首
今日的松泉樓甚是熱鬧。
謝南枝坐下不久,剛點了一壺漢中仙毫,就聽身邊吵吵嚷嚷的動靜。
書棋探頭張望了半晌,道:“公子,這裡好像在辦文會。”
不用他說,謝南枝也瞧見了大堂正中張貼的宣紙,具體寫的什麼難以看清,只見其下坐著個國字臉,看上去頗有威信的中年男子,正閉目安靜地養神。
他桌案周圍的人大多書生打扮,三兩圍站在那宣紙前,低聲探討著什麼。還有人已經鋪開紙張,緊鎖著眉頭,在桌案上提筆疾書。
謝南枝的坐席離他們不遠,隱約能聽到幾句交談,似乎是有人在恭維一位錦衣華服的青年。
“前日張兄還與我談及舊楚,言辭另闢蹊徑,見解獨具,看來今天這文會的魁首,是非張兄莫屬了。”
“嗐,張兄師出名門,才高八斗,寫就的文章豈是你我能比,莫說應付一小小的文會,日後到了金鑾殿上答聖上問,那也是手到擒來!”
旁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盡是些殷勤的溢美之詞。那被簇擁在中間的青年神色倨傲,理所當然地全盤受了,直到過來套近乎的人越來越多,表情才變得不耐煩起來。
張家陪讀的書童很有眼力見,一看主子沉了臉色,立刻像驅趕雞仔似的,將周圍的人通通趕離了,叉腰大聲道:“都寫自己的去,要是打擾了我們公子作文章,你們負得起責嗎。”
他的態度跋扈,對其他舉子也一點不客氣,一看便是狗仗人勢。在場不少人見了,都面露不忿之色,只是不敢出聲駁斥,隱忍地嚥下不滿。
謝南枝正品著茶,瞧得饒有興味,忽然聽得鄰座有人長嘆道:“嗚呼哀哉!有蕭王珠玉在前,我等拙文瓦石難當,拿出去恐怕被人恥笑。”
他這一聲不輕不重,周圍人正好聽得清楚。
謝南枝放下茶盞,看對方一副讀書人打扮,桌案上放著算囊,大約也是與會的文客。想了想,主動搭話道:“這位兄臺,敢問此次文會是由誰組織,那宣紙上寫的又是什麼?”
那書生聞聲轉過頭,在看清他的相貌時,短暫愣神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瞄他一眼,才道:“哦,你說組織啊,是那張節度使家的公子牽頭,請了廣文館的大人來出的題。”
他看謝南枝氣度不凡,言行談吐均是有禮有節,就先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