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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沉下來:“朕兄弟間的事,何時輪得到太子一個外人置喙!”
梁承驍哂笑了一聲,神色漫不經心,眸光卻鋒利:“孤對聖上來說是外人,對懷玉可不是。”
營帳內寒冷,他示意紀聞取來狐裘,親自給蕭元景披上,敘閒話似的,不緊不慢道:“孤這人呢,喜好遊山覽水,這段時日看過了江南和北晉不同的冬日風光,覺得欣悅非常,很願意在這嘉陵關外多叨擾幾日。”
“——就不知聖上怎麼想了。”
晉國三十萬大軍就橫陳在關外,他這話和明晃晃的威脅沒差了。
此言一出,不僅蕭元徵被氣得臉色鐵青,蕭元景也抽了口氣,低聲阻止:“謹之。”
他知道梁承驍不瞭解他們兄弟二人的過往,這番言行是怕他受委屈,在替他撐腰。
見梁承驍看過來,蕭元景隔著外衣握住他的手臂,輕微搖了搖頭,眼神帶著安撫。
隨後,他整理了衣袖儀容,從梁承驍身邊走向南越一側,頂著蕭元徵重逾千鈞的目光,端端正正下拜,道:“殿下只是在說笑,皇兄不必當真。臣思慮不周,讓皇兄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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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徵攢了幾日的怒氣,就這樣被不輕不重地堵了回去,想發作都找不著地方。
當著眾人的面,他不可能給蕭元景難堪。本來想著回王府算賬,結果剛到了府上,劉進忠又呼天搶地地迎上來。
劉公公早在關內聽說了王爺落到晉賊手中,受盡磋磨的訊息。
他是看著蕭元徵和蕭元景兄弟長大的,過去沒少在東宮侍奉蕭元景,幾乎把王爺看作半個主子。在府中提心吊膽了許久,終於見蕭元景全須全尾地回來,眼眶都差點紅了。
“殿下受委屈了!”他忍不住伸手抹眼角,想到蕭元景這段時間肯定吃不好睡不安穩,心疼得不行,“老奴讓底下的人準備了飯食和熱水,殿下快回去休息吧。”
“……”
蕭元景沒有應聲,默默地看向蕭元徵。
蕭元徵額頭的筋絡連跳了幾下,隱忍道:“用完膳讓太醫給你診個脈,再來正堂見朕。”
往前走了兩步,回頭見蕭元景還披著那身銀狐絨的裘衣,只覺得眼睛疼:“你這身衣服也換了!”
江南富庶甲天下,什麼樣的錦衣羅緞沒有,用得著那蠻荒之地的小子做體貼獻殷勤!
他說完這一句就拂袖離去了,顯然氣得不輕。
劉進忠訝然看了看蕭元景:“聖上這是……?”
蕭元景嘆了口氣:“無事,公公拿本王慣常穿的那一件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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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廳堂裡點了燭火。
院裡值守的除了金翎衛,其餘隨從盡數退下了。
蕭元景從北晉回來的時候就料到早晚會有這麼一天,此時懸在頭頂的利劍終於落下,他倒生出幾分釋然的感覺。
蕭元徵在暖閣批閱臨安發來的奏摺,聽到外間傳來的動靜,眼皮都不掀一下。
蕭元景在桌案前站定,恭聲喊他:“皇兄。”
“……”
蕭元徵沒給他賜座,叫他站了一會兒定定性,才從政務中抬頭,不冷不熱道:“朕登基未滿三年,三年沒看著你,你的主意就能大過天去了。”
蕭元景說:“臣弟不敢。”
蕭元徵驀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