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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未來者恐來之突然,或先伏一線,皆行文之妙訣也。”但是前文並沒有提過“絳洞花王”別號,顯然這一節文字已刪,批語不復適用,依舊保留。
下文“寶玉笑道:‘小時候乾的營生,還提他作什麼?’”當時沒有議定取什麼名字,但做完海棠詩,李紈說:“怡紅公子是壓尾。”下一回詠菊,他就署名怡紅公子。而做詩前大家揀題目,庚本“寶玉也拿起筆來,將第二個訪菊也勾了,也贅上一個絳字。”“絳”全抄本作“怡”。詩成,則都署名怡紅公子。
庚本的“絳”字顯然是忘了改。這一回當是與上一回同時寫的,與刪去的絳洞花王文字屬同一時期,或同一早本。前面說過第三十七回是舊稿,只在回首加了個新帽子,即賈政放學差一節。第三十七回雖已採用新別號怡紅公子,至三十八回,寫得手熟,仍署“絳”字。上一回正提起絳洞花王,如署“絳”可能是筆誤,而此回並未提起。絳洞花王的時期似相當長,所以作者批者謄清者都習慣成自然了。
至少第三十八回是庚本較全抄本為早。但是全抄本第十九回後還是大部份比庚本早。
二詳紅樓夢
甲戌本紅樓夢的名稱,來自這抄本獨有的一句:〃至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但是它並沒有標明年時,如己卯、庚辰本──庚辰本也只有後半部標寫〃庚辰秋月定本〃。
甲戌本殘缺不全,斷為三截,第一至八回、第十三至十六回、第二十五至二十八回。在形式上,這十六回又自然而然的分成四段,各有各的共同點與統一性:灱第一至五回:無雙行小字批註,無〃下回分解〃之類的回末套語──庚本只有頭四回沒有──牞第六至八回:回目後
總批或標題詩,回末詩聯作結;犴第十三至十六回:回目前總批、標題詩──詩缺;犵第二十五至二十八回:回後總批。
第一回前面有〃凡例〃。〃凡例〃、第五、第十三、第二十五回第一頁都寫著書名〃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佔去第一行。換句話說,書名每隔四回出現一次。顯然甲戌本原先就是四回本,所以第四回末頁殘破,胡適照庚本補抄九十四個字。每四回第一頁就是封面,此外別無題頁,因此第十三回第一頁破損,〃凡例〃第一頁右下角也缺五個字(胡適代填〃多□□紅樓〃三字,留兩個空格)。
清代藏家劉銓福跋:〃……惜止存八卷〃。此本每頁騎縫上標寫的卷數與回數相同,但是劉氏當時收藏的〃八卷〃自然不止八回,而是八冊,共三十二回,是否連貫不得而知。
本文的原意,是純就形式上與文字上的歧異──總批的各種格式、回末有無〃下回分解〃之類的套語或詩聯、俗字不同的寫法、其他異文──來計算甲戌本的年份,但是這些資料牽連庚本到糾結不可分的地步,因為庚本不但是唯一的另一個最可靠的脂本,又不像甲戌本是個殘本,材料豐富得多。而且庚本的一個特點是尊重形式,就連前十一回,所謂白文字,批語全刪,楔子也刪掉幾百字,幾乎使人看不懂,頭四回也還儲存一無所有的現代化收梢。此外許多地方反映底本的原貌,如回末缺詩聯,仍舊保留〃正是〃二字,又如第二十二回缺總批,仍舊有一張空白回前附葉,按照此本的典型總批頁格式,右首標寫書名。
尊重形式過於內容的現象,當是因為抄手一味依樣畫葫蘆,所以絕對忠於原文,而書主不注意細節,唯一關心的是省抄寫費,對於批語的興趣不大,楔子裡僧道與石頭的談話也嫌太長,因此刪節。
五○年間,俞平伯肯定甲戌本最初的底本確是乾隆甲戌年(一七五四年)的本子──以下概稱一七五四本,免與〃甲戌本〃混淆──不過因為涉嫌支援胡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