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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交往之人不是親王就是公爵,白斯文一介落魄之人,自然是見不到他的。 白斯文沉默一下,忽然又壓低聲音道,“爵帥,學生還聽說朱濟世是逆明偽帝朱由榔之後,此人或許包藏禍心,只怕志不在西洋,朝廷應早做準備……” “什麼?!這個朱濟世竟是永曆之後!”耆英吸了口涼氣,臉色頓時就陰了下來,咬牙道“恩銘,你知道嗎?此賊給萬歲爺寫了封信,託法國公使拉萼尼送過來,文字狂悖,內容荒謬,還……還直呼萬歲爺名諱,真是大逆到了極點!” “爵帥把信呈上去了?”白斯文不確定地道。 “哪兒能這麼幹啊,萬一把皇上氣個好歹,這罪名怎麼擔待?”耆英也是做老了官的,當然不會那麼糊塗。“但也不能不報,一來是法蘭西公使轉交;二來朱濟世在歐洲也算是地位顯赫之人。所以就在摺子裡面提了一下,沒成想萬歲爺在手諭裡面點名要看這封信的原件。” 說到這裡,耆英輕輕吁了口氣,對白斯文笑道“恩銘,幸好今天和你說了一下,要不然等到問對的時候可就要說錯話了。” 白斯文心道“原來這位爵帥是準備在道光皇帝跟前替朱濟世美言了。不對,應該是道光皇帝不大在意朱濟世的狂悖言語,畢竟在道光皇帝看來,朱濟世本來就是西洋之臣,不通禮法是當然的,肯寫信告訴朝廷西洋虛實絕對是好意,如果因為語言不夠恭敬就看也不看,太失容人之量了。” “恩銘,你剛才說此人志不在西洋,有什麼憑據嗎?”耆英沉吟了半晌,忽然又問了一句。 一個明朝後裔入了夷狄,還在夷狄升官發財,對大清來說也沒有什麼威脅,大清也不是世界帝國,能管好自己家裡的事情就不容易了,管不到夷狄那裡。但如果這個明室後人還想回國搞復辟,那麼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學生只是風聞,這個朱濟世想在香港辦個書院,招收大清的學子去學西洋的學問。” 白斯文這話說得小心翼翼,可不敢讓耆英聽出自己和朱濟世其實挺熟悉的,要不然誰知道會不會誅連? 耆英聽了卻呵呵輕笑出聲,“大清學子怎麼會去學西洋的學問?這個朱濟世原來就是個呆子。” 聽到這評價,白斯文只能在心裡面苦笑一聲,這朱濟世要是呆子,全世界還有聰明人嗎? “爵帥,學生覺得,對逆明之後,寧錯殺,莫放過!” 白斯文倒不是和朱濟世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直覺告訴他,朱濟世日後必成禍害!為大清萬世,同時也為撇清自己“附逆”的那點嫌疑,在這個反朱的問題上一定要立場堅定! 耆英似乎被白斯文說服了,點點頭道“逆明之後,如有貳心,當然應該斬草除根,但是為此再開邊釁卻不值得。” “學生知道。” 白斯文眼瞳微微緊縮,心說就是開了邊釁也一定打不過英夷,到時候朱濟世抓不到,銀子又要賠海了去,誰要是提出這樣的建議,肯定會被皇上踢回家裡自己吃自己去的。 “對朱濟世不能明殺,而是要明撫暗殺!” 自從離開歐洲,這位白斯文白大旗人一路上,就在琢磨怎麼替大清、替皇上消滅這個朱濟世這個危險分子了,思來想去,就是這個明撫暗殺之策。 “什麼叫明撫暗殺?”耆英追問道。 “明撫自然就是表面安撫,學生以為,朱逆攝於聖上威名,”白斯文衝著空氣拱了下手,“必然會潛藏禍心,暗中積聚力量。而朝廷不妨將計就計,佯示恩寵,以漫其心,暗中招募死士,行專諸荊軻之事。” “佯示恩寵倒好辦,請皇上下旨給朱逆封個官就行了,可是專諸荊軻又在何處?” 耆英的回答,讓白斯文怔住了,大清朝可不是前明,什麼東廠、西廠、錦衣衛一大堆,各自招募了江湖高手充當朝廷鷹犬。煌煌大清可一直都行正大光明之事,呃,血滴子什麼的都是過去式了,現在要暗殺什麼的……讓誰去?八旗精銳?還是算了吧。 看到白斯文不語,耆英道“恩銘,朝廷是沒有刺客可派的,江湖好漢可用嗎?” 白斯文搖搖頭,道“江湖中人,多詭詐不可信,其中多有洪門天地會的賊人……不如用外人行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