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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低頭悶笑,越笑越止不住。
聞亭麗不由一頭霧水:“怎麼了?”
陸世澄忍住笑,把茶水倒了點在桌上一筆一畫寫起來。
【聖彼得堡約瑟芬瓷器作坊,兩盧布一枚。】
聞亭麗呆住。
“你是說,這行字其實是這個意思?”
陸世澄頷首。
聞亭麗氣個倒仰。
“這騙子!我要寫信到秀德揭發他!”
她賭氣要將杯子扔到簸箕裡,陸世澄忙攔住她。
【這一扔,你那兩塊大洋可就一點渣都不剩了。】
聞亭麗悻悻然把杯子放回桌上,那一年她才十五歲,年少幼稚,看什麼都新鮮。
再看陸世澄,他的臉上居然還有笑影,她瞪他一會,自己忍不住也笑起來。
陸世澄從上衣口袋裡取出她送他的那支筆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遞給她。
“這是什麼?”
【俄語裡的數字一到數字十。】
聞亭麗心裡怦然一動。
陸世澄用極慢的速度又寫一遍。
聞亭麗咬唇微笑:“只有這幾個數字麼?對付騙子好像不太夠用。‘把錢還給我’怎麼寫?”
陸世澄寫給她看。
“老匹夫怎麼說?‘老匹夫,把錢還給我‘!’聞亭麗越說越興奮,“還有‘不要臉’,‘不要臉’怎麼說。”
其實陸世澄也只會一些基本的俄語,寫著寫著,就統一用俄語裡的“傻瓜”或是“騙子”來教她,聞亭麗全程笑個不停,每學一句,彷彿對著騙子親自罵了一頓似的,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不知不覺心裡的那團火都散光了,她舒舒坦坦地嘆口氣:“我不罵人了,我要學別的話。‘聞小姐最美麗最真誠最可愛’這句話怎麼寫?”
陸世澄抬睛瞧她,聞亭麗耳根有點發燙。
每當陸世澄這樣不動聲色看人時,眼睛裡就像有個黑色的磁石牢牢把人吸住。
聞亭麗故意把臉轉向另一邊,餘光看見他再次提筆,忙將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面,過了會,她慢吞吞透過手指的縫隙悄悄往下瞄,蹦入眼簾的竟有三行字。
上面一行是她要求他寫
的那句俄文,字跡異常工整漂亮。
底下卻是一行中國字。
【那天晚上我去陶陶居找你,可惜半路遭人暗算,所以沒能趕到。】
聞亭麗緩緩將手從臉上拿下來,她的表情完全是靜止的,但誰都看得出她整張臉都在發亮。
這件事上她相當固執,真等看到答案的這一刻,那種驚訝和快樂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他赴了約,在她還沒救過他的命之前,他就趕去陶陶居赴她的約。
在最底下,卻是最簡短的四個字。
【我喜歡你。】
她的心啵啵直跳,周圍的一切仿瞬間消失了,整個視野只剩下這句話,幾個字老是在紙上跳來跳去,搞得她眼也花、頭也暈。
凝望半晌,又怔怔移目看向他用俄文寫下的“聞小姐最美麗最真誠最可愛()”?�?????≈ap;ldo;皖皖??()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字樣,來來回回地掃視。
望到最後,她不由得捧著自己發熱的臉頰笑起來。
他真是甜極了,也真誠極了。
這滋味就像小時候偷吃過的一包洋白糖,不摻雜一絲酸味和澀味,只是純純正正的甜。用“甜”來描述一個男子似乎不大妥當,但現在她想不到別的話來形容陸世澄。現在的陸世澄就像一顆糖果,無聲地散發著清甜的香味。
她有點坐不住了,對著面前的“糖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