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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沒寫名字,只有一個數字:12.31。
拉了幾次,宏宇方才起來。擤鼻涕,才說:“家喜的病,得骨髓移植……”
家麗渾身一顫。這是小年的生日。建國也瞬間明白,沉默無語。小冬拽過來,不走心,讀:1231。跟著唱軍歌,“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綠色軍營綠色軍營教會我……”
家麗連忙扶他,讓他起來說話。
家麗鼻酸,眼眶溼潤。建國笑說:“不是挺好麼,想起你了,哭什麼,試試。”
宏宇面有難色。他真張不了嘴。那就做吧!霎那間,閆宏宇撲通跪在地上,不住地給家麗磕頭,喃喃道:“大姐你救救老六救救老六……救救老六……”
家麗果真立刻試了試,大小剛好,“我就說這個款式洋氣,顏色也好。”家麗誇讚。小冬剛洗完臉,吆喝一聲,“不要錢的,怎麼都好!”
兩個人站在假山旁邊的草坪上。
建國說:“明天就穿這個去。”
“你怎麼來了?”家麗問,詫異。
省立醫院,一切都安排好。家麗入住,穿上病人服,才在妹妹和兒子的陪同下去看家喜。門推開,家歡先說話,“老六,大姐來看你了。”家文和家藝開道。小冬扶著媽媽,走到家喜的病床前,化療後遺症還在,家喜頂著個帽子,神色憔悴,瘦得幾乎沒有人樣。家麗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公園離得不遠。過去收門票,現在成了個公共休閒公園,直接可以進去。從南門進,就能聽到歌唱聲。遠遠地就能看假山前頭搭了舞臺,是區裡辦的群眾文藝活動。一群中老年婦女咿咿呀呀,自娛自樂。開始唱了,都是些老調子,《紅色娘子軍裡的《萬泉河水。“萬泉河水清又清,我編斗笠送紅軍,軍愛民來民擁軍,軍民團結一家親……”宏宇逐漸靠近。在臺子上的演唱人員中找大姐家麗的身影。找到了。後排左邊第三個,家麗塗著紅臉蛋,手臂隨著歌聲揮動,喜氣洋洋。等一曲唱罷,宏宇才湊上去,叫大姐的名字。
家喜強撐著要坐起來,宏宇連忙在她背後墊個枕頭。
宏宇連忙說不用,不留著吃飯。他不能等。得去公園找到家麗。香港街的巷子幽深曲折,天黑了,宏宇剛出屋子眼睛有點不適應,走得磕磕巴巴。路口有個杏林診所,有人在打吊瓶。這世上總有救人的,也有被救的。空氣中有炸土豆片和炸臭豆腐的味道。三岔路口,燈火輝煌,宏宇卻只感到落寞。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沒有家喜他怎麼辦。王懷敏跟人提過,家喜如果死了,她就給兒子介紹一個更好的。只可惜他的青春不能重頭來過。家喜好不好的,也陪了他半輩子。
家喜嘴唇顫抖,淚珠在眼裡轉了又轉,終於奪眶而出。家麗伸出一隻手,家喜連忙握住,悽哀地叫了聲大姐。
“那可得晚回來了,”小冬說,“王夢,去買兩個菜。”
“沒事的。”家麗面容慈祥。有光。
王夢糾正,“區裡活動,媽去大合唱,還跳舞。”
家喜忽然捉起家麗的手,朝自己臉上胡亂打過去,一邊打一邊痛斥自己,“我不是人!我該死!我該死啊!……我不是人啊……”眾人皆驚,連忙去拉、去勸,家喜好容易平復,還是哭。家文幫家麗找了個凳子,坐下說話。周圍站著一圈人,都看家麗。
到院門口,王夢叫媽。沒人應答。推推門,才發現已經鎖了。小冬掏鑰匙開門,三個人進屋坐著,等了許久,也不見大姐大姐夫回來。小冬笑著說:“可能去公園遛彎了。”
家麗這才說:“姊妹妹,有今生沒來世,過去的恩恩怨怨,我放下了,你也放下。我救你是我的事,我想清楚想明白了,你也別覺得欠我的情。爸走之前叮囑我,家要維護好,妹妹們要顧好,我記住了,這是我的責任,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