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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李嬅重新梳洗、上妝,一遍遍拿起小鏡子瞧,再三確認看不出哭過的痕跡,才拿著團扇去華熙堂見客。
畫師已在華熙堂等候了半柱香了,沒聽見門外的通傳聲時,他一遍遍整理自己的衣袍,唯恐何處不得體,一聽見門外有人高喊“長公主駕到”,他立即起身,在他認為合宜的地方站定。
“古管家,這便是木羽,木畫師嗎?”
門口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畫師心中忐忑不安,低頭一禮,不敢看來人。
來人開口說話,畫師分辯出女子確乎是自己的舊識,卻又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正是,這位便是我奉駙馬爺之命,去林大人府上下帖子請來的畫師。”
引畫師進公主府的人歡歡喜喜指著畫師說話,甘棠走近畫師,欠身一禮,“我是殿下身邊的一等宮女,殿下讓我問你,你一個畫師,為何認得秦二公子?”
“草民遊走各處,偏愛山水田園,遇見美景,便隨手作畫,不拘在什麼地方。北境的原野草場別具特色,因此小住。小住之時,草民有幸結識秦二公子。”畫師說。
“那首詩,是你抄錄的?”甘棠又問。
“草民原先抄錄過一張,字跡醜陋,不敢有辱長公主殿下尊目,前些日請街頭賣字的書生代筆。”畫師說。
“你為何要抄錄那首詩?秦二公子現在何處?”甘棠再問。
畫師微怔,接著冷靜回答:“秦家遭難,草民不知秦二公子的下落。草民當初抄錄這首詩,只是覺得這首詩寫得頗有意境。”
“你在此稍等。”
甘棠點頭為禮,視線從畫師身上移開。
甘棠滿心猜忌地警告古俊生:“古總管,人是你帶來的,這人但凡是個刺客,你小命不保。”
“甘棠姑娘,你莫胡亂冤枉人,畫師進府前搜過身的,不信你去問齊統領。”古俊生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姿態,甘棠瞟他一眼,轉身走了。
“放心吧,長公主會見你的。”甘棠走後,古俊生笑嘻嘻對畫師說:“你可要記得我家駙馬爺的大恩大德。”
古俊生分明是在說話,嘴皮子卻幾乎沒有動過,看在眼裡,畫師尊老敬老地點了點頭,心裡不住冷笑。
李嬅在離華熙堂不遠的廊廡上坐著,甘棠將畫師的原話一字不差地說給她聽,她才動身進華熙堂。
“長公主駕到!”
門外再次傳來人聲,兩抹裙襬翩然而來,畫師知道緗葉色裙襬是甘棠,他的目光集中在一旁的霜色裙襬上。
他定了定心神,目光不著痕跡地路過雲履、松石禁步、項圈,而後越到石燈上。
他們都長大了,他不熟悉如今的她,他沒有勇氣看清她的面容。
長公主從眾人身旁走過,背影婷婷嫋嫋,華熙堂內漸漸有了一股奇異的淡淡香氣,畫師看著那抹霜色走近,又看著那抹霜色走遠,不自覺恍惚。
“木畫師,殿下到來,你禮數何在?”長公主坐在主位上,堂內眾人齊聲參拜,唯獨畫師一人呆站著不動,古俊生假意咳嗽暗示畫師,畫師依舊不行禮,甘棠嚴厲斥責。
“草民木羽,參見定華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畫師終於躬身行禮,古俊生暗自舒了一口氣。
“你既是畫師,可有傳世名作?”畫師與眾人一齊平身,李嬅看著畫師臉上的銀色面具,神色一凜。
“回殿下的話,草民的拙作不堪傳世,供人一笑罷了。”畫師道。
“你的畫作,本宮並未見過,你的盛名,本宮可早有耳聞。你必有其長處,方得林大人青眼有加。”李嬅說。
與往昔相比,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並且,也有了變化,少了些活潑靈動,多了幾分成熟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