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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早早來臨,以幫助他們擺脫正在遭受的痛苦和困境。而當死真的來臨時,他們又不願意死了,盡力拖延死的來到。其實,他們平時的期望死只是用死————這樣一種至極的痛苦,來安慰生存過程中所遭遇的平常的痛苦,是一種精神和心理上的撫慰。他們知道自己不會死,所以才“不怕死”。
青年人的夭折,更多是相對意義上的,他們畏死,更多是因為還沒有充分享受生命和生活,未來還有大把光陰沒有領略,便中途退場,他們感到的是遺憾和欠缺。而老年人的死則是絕對意義上的,他們閱歷了整個人生,得到的都只是虛幻不實的浮光掠影,而失去的卻是確鑿的健康的身體,生命的活力,清晰的頭腦和活躍的心靈。現在只剩下了一個衰朽的生命,這筆最後的財富。而這筆最後的財富也將不久於自己的手中。所以,老年人更能感受到絕對意義上的死亡,而絕對意義上的死亡才更能接近死亡的本質。
老年牙齒脫落身體各機能的喪失,只是生理上的衰頹,並不能影響人整體生命的感覺,生命自始自終都是完整的和整體的,並不像蒙田所言,到了老年,人就只剩下了二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生命。人在任何時候失去生命,都是整個生命的失去,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
一次睡眠
一次睡眠
並不太明亮的白熾燈光下,大姐和母親在編著葦蓆,透明的篾條在他們的手的動作中柔軟的舞擺,發出輕微的響動。母親和大姐都很少吱聲,只是偶爾聲音不大的交換一下意見。禾趴在被窩裡看著母親和大姐編席子,母親和大姐坐在臨時搭起的北鋪上,黃色的白熾燈光懸在他們頭上很近的地方。由於屋裡搭起了北鋪,燈也挪了地方,不再原來的位置了,屋裡的景象讓禾覺得新奇又陌生,與平時有了不同。禾在南炕的被窩裡,禾所在的地方有一些昏暗,他看著母親和大姐靈動的手指在篾條間穿梭。
禾一覺醒來,看見母親和大姐在編席,白熾燈光還是那麼不太明亮著,懸在她們的頭上。她們的髮絲帶著一圈暈的光輝,她們不說話,像兩個只會幹活的木偶人。秋再次醒來時,發現大姐和母親還在編席,但是他又很快睡去了,在睡去的一剎那,他覺得大姐和母親的形象很久遠。好像他在很久以前就看到過了,而實際上這中間只隔了一次睡眠。
午後
窗子敞開了,這是一個雨後的下午,孩子把頭從敞開的窗子探出去,清新廣大的世界撲面而來。孩子看到了冥冥的天,以及南天上半個隱約的彩虹。孩子恍惚記得自己曾經歷過這樣的雨後,也是在一個下午,也是這樣從敞開的窗子望出去,看到了同樣冥冥的天,以及隱約在南天的半個彩虹。這樣的情形在他的生命中經歷過,但他已無法記得更具體。他覺得那就是童年,只在感覺中存在的童年。
走進一片風景
走進一片風景,腳下是纖纖的小草,身旁有樹,輕靈的風穿過樹隙,發出聲響。小路向前延伸著,幾朵雲凝駐在的灰藍色的天空中。我已記不清有多少次走進這條小路了,但每次她都給我帶來寧靜和感動。我發現這片風景是自然偶然設計的一個詩的形式,帶著詩心的人走進去,內容就有了。
又一個春天
又一個春天
在一個沒有名字的春天,我趕著犁去地裡,我覺得這個春天很美好,以至讓我愛上了這個世界。但我無法表達,只是讓愛在心胸中溢盈。我路過一座墳,墳旁立著碑,碑上刻著墓主的名字,是兩個人。他們都是我所熟悉的村裡的老人,女的已去世四年多,男的去世還不到一年。墓碑在溫暖和熙的春日下有一種時光的感覺,好像已經非常久遠了。它埋在土中,生了根,已與大地融為一體,成了大地的一部分。墓中的兩個老人在村子裡已經生活很久了,在村中的每條小道上,人家的門前,小院裡,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