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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私下議論青鶴堂幕後老闆究竟是不是玉先生,能耐如此之大,能在短短時間內談妥大半個南易國的軍藥生意。
牧青斐乍聽到這名字時,指尖有些顫抖。
別的人或許不知,但她卻清楚玉先生在為誰做事。這青鶴堂幕後老闆除了秦閒還能有誰?
她剛接了軍令南下奪回被蠶食的幾座城,一路奔波幾乎未曾閤眼,疲勞至極,情難自控,以至於聽到秦閒的訊息險些未能繃住情緒。
她本以為秦閒尚在京城,與她爹孃一起都在戰火蔓延不到之處,不曾擔心。可如今聽了青鶴堂諸多傳聞,腦中想像的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出入戰場,遊說各大軍營的場景。光用想的她且嚇出了一聲冷汗。
他要是敢做不要命的事,她就休了他!
她到底沒有機會親手將他挖出來,提了銀槍赴新戰場。
☆、嫁衣
南易國南與北,相去甚遠。
南部多是平原,一馬平川,打起仗來論不上戰術。北部卻不相同,高山相連,幾處天險易守難攻。北敖國先前拿了盛煦的線報,提前佔領了地勢險要幾處作為要塞,饒是牧青斐也有些為難了。
他們在淵河與北敖軍對峙了一個多月,牧青斐積勞成疾,白日勉強撐著在陣前鼓舞士氣,晚上卻蜷縮一處,冷熱交替難受不已。
隨行的大夫替她開了好些藥,吃了幾天不見好,急得都想砸自己的招牌了。
又過了一日,門口來了通報,說太醫院派了太醫來為牧將軍治病。
李長空聽著訊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淵河跟京城太醫院隔了十幾座山,他們怎麼知道他家將軍生了病,還親派太醫前來?
以防有詐,他親自去接見了那太醫想要核查一二。到了帳中見著人,細看,拍著大腿笑出了聲。
他領著人進了牧青斐的軍帳,高興道:&ldo;將軍,你看看是誰來了?&rdo;
牧青斐撐著自己睜了眼,臉上已沒了血色,不過見到人後,少見得露了笑容:&ldo;顧太醫,你怎麼來了?&rdo;
顧夕昭手裡抱著個木箱子,肩上背著他那藥箱,眼睛從她臉上掠過一遍,叮囑李長空道:&ldo;不敘舊了,勞煩把軍帳的人都請出去,留下劉大夫助我一二便是。&rdo;
他發話,李長空不多問什麼就照辦。
顧夕昭放下東西,挽了袖子上前替牧青斐把脈,道:&ldo;你這模樣要被他看到了,不知他能急成什麼模樣。&rdo;
牧青斐尚在虛弱中,腦袋有些遲鈍:&ldo;誰?&rdo;
顧夕昭搖搖頭,收了手,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吩咐劉大夫替他掌燈溫針,同時將帷幔放了下來。
牧青斐不明所以,顧夕昭卻道:&ldo;還請將軍褪了衣衫,夕昭施針助將軍通經脈氣血。&rdo;
雖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紗,牧青斐卻聽得有些臉紅。
顧夕昭似乎知道她難堪,沒有催促,低頭準備他的工具去。牧青斐咳了兩聲,心想自己這病再不治好,拿下淵河要等到猴年馬月。他是大夫,換了其他大夫來她也得配合,何必在此時想些男女有別子虛烏有的事。
她轉了個身,背對顧夕昭輕輕將衣衫褪了大半。隔著紗帳,隱約可見那光潔曼妙的身形。
顧夕昭卻連眼皮都不抬,接過劉大夫溫的針,探手進了紗帳穩著手腕替她施針。
半個時辰過去,肩上密密麻麻都是銀針,有些唬人。他等了些時候,又將銀針一根根取下,待最後一根針取下,聽聞牧青斐猛咳了一聲,在枕邊咳下了一大塊汙血。
她當下鬧了個大臉紅。可令人驚奇的事,這口血咳出後她竟然輕鬆了許多,連呼吸都輕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