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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壽誕過去後,進入了八月。遠道而來的宗親和外親好不容易來都中一次,不肯輕易回去,在各處玩鬧,於是這事就流傳到了民間。宮內的版本是文莊公主和公子淵私通。宮外的版本就變成文莊公主獨自住在桐葉宮,養了無數的男寵,恆淵只是其中之一,並且將他們被人發現時的場景描繪的十分香艷,香艷程度堪比大鄭最有名的艷|情小說。
至此,鄢國那位沒名沒姓,甚至都沒人知道的文莊公主,徹底出名了。
在文莊公主的艷聞中,文莊公主的未婚夫,裴家的長子嫡孫裴炎,成了最憋屈的存在。
當然,這種憋屈裴炎求之不得,因為這是他的機會。
外人眼中他越憋屈,辭掉這樁婚事的可能就越大。等這事發酵了一個月,到八月底,全城皆知時,他就寫了一封言辭誠懇的《辭婚書》。
上次求婚時,他爹沒知會他,這次他也沒知會他爹,直接把《辭婚書》面呈了鄢王。
身為臣子,即便公主不著調,他也不能出言指責,他在《辭婚書》上只說自己配不上公主。
不過在這當口,他即便一字不提,明眼人也知道他為什麼辭婚。
鄢王捏著《辭婚書》,看完之後放在一邊,沒說準,也沒說不準,只讓人回中尉府去請中尉。
中尉是鄢國的官職,負責國都的禁衛和治安,是鄢王室禁軍的統領,關係著鄢王室的安危,非國君親信不能擔任。雖不比三公,甚至都沒列入九卿,卻是實打實,實的不能再實的實差。是都中任何王公貴族都不願得罪的人,如今現任中尉正是裴炎的父親裴翼。
離宮距離國都有段距離,裴翼得到傳詔,下午到了離宮。此時裴炎辭婚的事已鬧得人盡皆知,連太后都知道了。在裴翼到之前,太后把鄢王請了過去。
對自己的母親,鄢王非常敬重。當年他二哥篡位,是太后聯合宗親發動了政變,派人到沈國將他迎回來做王的。那時他二十二歲,以為這輩子都會在沈國渡過,因為太多質子死在異鄉的先例,他對回國不抱任何期待。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鄢國的天變了,好事輪到了他頭上。
鄢王的確承認,他是幸運的。他父親雄才偉略,留下一個空前強大的鄢國,兒子們都眼巴巴的瞧著王位,但幾乎都喪在了那兩場政變之中,而他在沈國為質,沒攪入其中,反倒躲過了。他回國繼位後,對國內局勢不瞭解,也全賴母親坐鎮。
太后的意思很明白,縱然公主有過錯,也不能讓人退婚。再則這樁親事是裴家自己求的,沒人逼他們,他們想求就求,想辭就辭,當過家家呢。因此又遷怒鄢王,說他太寵裴家,寵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什麼事都敢做。鄢王只得賠小心說已經把裴翼叫過來訓斥了,這會應該快到了,太后才放他走了。
裴翼到紫明殿時,他兒子正在殿外跪著,已跪了一個多時辰。裴翼在來的路上,已經打探到了自己兒子幹的好事,他也騎虎難下,只能一聲嘆氣,在兒子身旁跪下。
裴翼左腿有傷,裴炎記掛著這事,請楊步亭拿一張椅子,可裴翼哪裡坐得下去。
裴蓁的梧桐齋離紫明殿近,得知她爹來了,趕緊挺著肚子過去了。
肚子五個多月了,孕味十足。她想著,倘若鄢王震怒,她就挺著肚子在他面前走兩圈,他看到孩子,興許能消消氣。
對裴蓁來說,裴炎和步長悠這樁婚事的走向越來越奇怪。她不明白這婚事是如何形成的,也不明白步長悠為何會跟公子淵私通。自從步長悠和祁夫人被禁足後,她沒見過她們。音書臺的宮人倒還能出來走動,截住一個問話,知道的卻並不比她在外頭聽說的多。
裴翼、裴炎爺倆見裴蓁挺著肚子上來,讓她趕緊回去,別跟著搗亂,她不。楊步亭把給裴翼的椅子挪過來給裴蓁,裴蓁也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