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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多像是在笑。
沈略站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月光領著潮汐在光裸的岩石的激盪起水花,這裡像是暴風雨風眼中的一片樂園,是古代文人墨客朝思暮想的桃花源。一切都是寧靜祥和的,沈略借著月光,一字一句地讀著前人留下的文字。
在這麼多日的海上波盪中,沈略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文字的力量,他們能將本該早已遺落在歲月空隙之間的故事告知後來者,筆者死去了,而他們留下的文字卻還堅強地存留著。
沈餘慶的日記本紙質廉價得顯而易見,大半充當了帳本使用,他漂亮的英文字型勾寫出有些捉襟見肘的柴米油鹽生活,在那些繁複的文字裡,沈略知道了約翰&iddot;科汀與她的爺爺是好友。
沈略覺得自己的爺爺確實不是什麼普通人了,畢竟普通人不會將這樣重大的秘密與平日裡的帳單記在一處。
而約翰&iddot;科汀的全貌也展現在了沈略的眼前。
沈餘慶筆下的他並非沈略原來想像的急功近利的商人,而是一位對藝術有著追求的年輕人。然而就像很多有夢想的年輕人一樣,他們不得不向現實妥協。
他的父親死後,他不得不接手那日漸衰頹的輪船公司,不過他也算幸運,憑藉著自己的機敏做出了一番傳奇。
彼時的沈餘慶在一所研究所裡領著微薄的薪水,他的妻子,也就是沈略的奶奶,在一所醫院裡看護病人。日子過得十分清貧,但兩人也沒有貧賤夫妻百事哀的糟心事,活得也自在。
生活富足而精神寂寥的約翰科汀與生活清貧卻內心富足的沈餘慶在一次偶然中相遇。他們的靈魂似乎有著共通一般,輕易地成為了友人。
約翰科汀邀請了沈餘慶來到他的船上,並且做出了想要深交的姿態,給沈餘慶看了他最貴重的收藏。
那是沈餘慶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人魚。
水箱中困著的人魚眼神單純無辜,說是人魚,卻更像一個怪物。她有三個頭顱,並且似乎有著各自的思維。沈餘慶不得不承認 ,他對這樣的生物有著天然的好奇。
約翰科汀給她起名為恩諾斯。
她從來沉默著,如隔雲端地觀察著來來去去的人,唯一的一次恩諾斯說話,是在約翰科汀有事暫時離開,留下沈餘慶一人的時候。
恩諾斯攀出了水箱,伸出了一條濕漉漉的手臂,沈餘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觸碰了她,她的一個頭顱忽然發出了聲音,用著祈求的口氣發問:&ldo;你能放我走嗎?&rdo;
沈餘慶沒有來得及回答她,約翰科汀就回來了。但他從那以後於心有愧,午夜夢回,想起那雙含著絕望的眼睛,他都有些後悔。
後來約翰科汀告訴沈餘慶,恩諾斯懷上了自己的孩子。沈餘慶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顯然有些無法接受‐‐也不能稱得上厭惡噁心,只是覺得十分彆扭。
於是他拒絕了好友請他參加假面舞會的請求,誰知那是最後一次相見,那艘滿是紳士小姐的船隻最終沉沒,只有約翰科汀逃了出來,他支付了大筆賠償,留給了沈餘慶一封告別的信,從此去了西部,沈餘慶再也沒有見過他。
這個故事到此結束,這似乎只是沈餘慶在阿根廷的一段奇遇,過去了也愎去了,離奇瑰麗得像個童話故事。
然而當沈略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她看見了一行像是前面帳單一般記法的文字:&ldo;這是一條新生的小人魚,和恩諾斯長得有些相像,也同約翰有些相像。&rdo;
有那麼一瞬間,沈略幾乎感到了窒息,她無法表述清楚從沈餘慶日記中傳達出來的訝異和有心無力,但是在某一個瞬間感同身受。
&ldo;該走了。&rdo;晚風似乎還帶著些落日餘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