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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的輕信。事實當然只會有一個,而人是有傾向的,他不願意相信對自己殘忍的才會反覆求證,可他又怎麼能夠對林逸殘忍? 但終於也還是翻完了。所有檔案的最後,竟然也是一封信,甚至像林逸寄給他的信一樣,沒有信封,只是對摺的信紙。母子倆人大概總是有著更為相近的習慣。 信是給許啟君的。不長,短短的幾行字,懇求他收養林逸。 ‘你和老師是好心,同情我是病人,不願意讓我知曉。可是一切原本都是因為我的病而起,現在這麼多人為此死了,我無論如何是沒有資格做置身事外的那一個。更加不可能用一句毫不知情妄圖替自己開脫。 況且我原本就應當是知情的,家裡有多少積蓄我都知道,我日復一日流水似地花錢,我也知道。可是我想活,他想我活,最終導致這麼多人沒能活,是我大錯特錯。 那天早上,走之前,他來醫院看我,很奇怪的,當時,我有一種預感,他大概不會回來了。果然。 我不能替林恆懇求任何人的原諒,每個人都要為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他是,我也是。 他選擇以死謝罪,夫妻一體,我陪他就是了。只是孩子無辜,小逸還那樣小。我和林恆都沒有親近的人在世,能夠託付。如果可以,還求你和琴琴能夠收留他…… 時間太久了,信紙有些泛黃,信紙邊緣有依稀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汙濁的深褐色。那時她的病已經很嚴重了。 那場病持續得太久,到最後人已經形容枯槁。他也不太能夠記起李阿姨原本的模樣了,只彷彿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說話總是細聲細氣的,林逸的性子就像她。 她和林恆葬在一處,下葬的那天,林逸偶人似地呆呆地跪在墓前,怎樣都不肯走。 後來舒琴讓許晟去牽他,林逸才終於站起身來。他的手涼得像冰。不認識似地看了許晟半晌,才說了一句,我是不是變成孤兒了。連哭也忘記了。 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信紙,重新翻回了死亡報告。 全部都是真的,彈頭的直徑、彈殼底部的銘文、膛線的數量,陰陽線的直徑,寬度,和深度……都和父親的槍一模一樣。 原本就是戰友的兩個人,一起轉業,也一起申請帶走了相同型號的配槍。 可是磨損的痕跡是不同的,所以更詳盡的報告上,也清楚地在持有者一欄寫著林恆的名字。 或者根本不用這樣複雜,那些寄給林逸的,最終又輾轉來到許晟手裡的資料上,缺失的沒有拍到的幾行,明明白白地在,死亡原因槍傷之後,標註著自殺。 而再往前,同樣沒有寄送給林逸的結案報告,是魏正柏親自寫下的。 林恆用臥底人員的名單和收網行動的計劃表,換來了足夠李然治療的費用。哪怕在行動開始前的最後一刻,幡然醒悟,將一切和盤托出,終究還是來不及。 他無顏面對戰友的犧牲,開槍自殺。而魏正柏雖然有過懷疑,卻不想因為自己的疑心,影響了一手提拔的弟子的前程,始終只是暗中調查,最終還是沒能阻止了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結局。 他選擇引咎辭職,由於案件的特殊性,更考慮到販毒組織雖然遭受了重創,卻還是有漏網之魚四處潛逃,也仍然有臥底人員潛伏其中。在他們順利撤出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察覺他們的暴露已經被知曉。最終魏正柏的離職按照病退公示,林恆也還是授予了烈士的名號。 而所有的真相,都隨著這些檔案,成為了這座議會大樓裡眾多秘密中的一個,被掩埋在了大樓深處。直到有人為了權利,為了自保,試圖讓舊事再起波瀾,才將它們打撈起來,按照自己的目的,塗改遮掩,送到了林逸的面前。 “小晟,小晟!” 空氣中的熱浪隨著夜風一層層地撲過來,許晟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檔案室好遠了。 “我接個電話,你怎麼就走了。”張朝追上他,“議長說,讓我送你回去。” “爸爸打來的?” 張朝頷首,又道:“議長說,舒老師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你回家也不要提起來。” 許晟遲緩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