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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屜,把平安符小心翼翼放到佛前,再將經書一本本取出來。 許晟陪著她取了兩個抽屜,外婆便道:“好了,你別忙了,把香敬了去睡一會兒。下午不是還要飛回去呢,也不怕辛苦。” “倒也不怎麼困。”許晟勉強笑了笑,見外婆堅持,便依言上前去取了一柱香。斜貼著燭火,剛引燃,忽然聽外婆咦了一聲:“這是什麼?” 他轉過頭去,就見外婆從地上撿起了一張四四方方的證件照,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本經書,那張照片就是從裡面掉出去的。 一時間,許晟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怎麼把這個忘了。 腦子裡轉過千百個念頭,還沒想好怎麼說,外婆倒是開口了:“你的照片怎麼會在這裡?是我放錯了嗎?……這是什麼時候的,小學五六年級?當時看起來還是個米糰子呢……” 心跳聲忽然就聽不見了,香灰落在手背上帶來灼傷的痛感,他怔怔地看著外婆微笑著,指尖從那張小小的證件照上撫過,嘴唇一張一合說著什麼也都聽不清楚,然後她放下經書和照片,又出去了。 半晌,許晟放下香,走過去,把那張照片拿了起來。他的手一直在抖,有些拿不穩。時間太久,色彩都斑駁了,所以也看不清楚,照片上的人,並沒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找到了。你原來的照片我都收著呢。”外婆拿著一本相簿笑著走了進來,一面說話,又在翻著,“我看看你小學的畢業照在不在……” “外婆。”許晟艱難地開口了,聲音乾澀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發出來的,“……這,這不是我的照片。” “什麼……怎麼不是。”外婆嗔道,“我孫子我還不認識,喏,這你小學的畢業照,明明就……呀,彷彿還真的不是呢,這孩子是誰呀?怎麼這麼像……” 兩張年紀相仿的照片放在一起,更能對比出差別,也更能看出其中的相似之處。 桃花眼,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唇…… “這是顧耀。”許晟低聲又重複了一遍,“這是顧耀的照片。” “哦,哦,對。這是耀耀。”外婆偏頭來看他,“長大了,長開了,你們倒沒那麼像了……”她仔細端詳著許晟的臉,有些新奇的樣子,“原來怎麼沒發覺,你們眉眼還是有些像的,只是你的眼睛隨了我,褐色的……難怪呢,我看見那孩子,就覺得格外地親切……” 難怪,難怪。 豈止是外婆,他 利用 到底是怎樣應付過去的,許晟完全都不記得了。 行屍走肉地陪著外婆把經書一本本起床曬到院子裡,食不下咽地吃了早飯,中途賀延發了資訊來,說人都到了,問他什麼時候去,他鎮定地推說有事,要晚些。 等到十一點,家裡的司機送他去了機場,他站在航站樓的入口,看著車開遠,又重新走了出來。 “去哪兒?”計程車停在了面前。 許晟垂下眼:“虞山。” 已經過了廣玉蘭盛開的季節,如今是槐樹生長的時候,兩邊的樹葉交織在一起,蒼綠的枝葉交錯間,垂下比漢白玉石階更加雪白的細碎花朵來。 守墓的老人還坐在他的小屋裡,年輪一樣的皺紋嵌在滄桑的面板上:“姓名……逝者的。” “林逸。” 老人的眼皮彷彿動了一下,半抬不抬地看了他一眼,動作緩慢地那本看上去比他還要年邁的發黃的筆記本,手指點著,一行行地往下找。 “我知道位置。”許晟說,老人家似乎耳背,沒有理會,還是堅持翻到了才說:“十七排,第二個……來,你登記一下。” 正午,並不是掃墓的時間點。空蕩蕩的墓園裡,只有幾隻灰撲撲的鳥在石子路間跳來跳去。這裡的溫度,似乎天然地要低上幾分,死亡的陰影被樹葉具象化,將光亮都擋在了墓園之外。 一牌牌墓碑穿過去,才見到了第一個人,一個女人。穿很豔麗的桃紅色的裙子,站著面無表情地燒紙,指間還夾著一根菸。經過時,斜斜地看他一眼,又平淡地挪開視線去。 或許別人看他也很奇怪,哪裡有人祭奠,卻不帶任何花,也不帶紙錢香燭。 他越過了林恆夫婦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