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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探入胸膛,挖出那一團瑩瑩的仙人魂火。
親手剖開胸膛的感覺並不好受,更遑論失去大半魂火,陸臨痛地蜷曲起來,膝蓋頂住腹部,手觸著腳。
目光擦過正在昏迷的謝拂池,又匆匆移開。他咳出一口血,“鳳君,我芥子袋裡有一顆紫色的藥丸。”
桓寧混混沌沌地摸出那顆藥,喂他吃下去。
陸臨扶著岩石慢慢爬起來,他將自己的魂火放在定玄劍上,煉慣靈器的手生滿繭,迸出的靈訣也晦暗無光,像即將熄滅的燭。
見他一下子似乎好了很多,又恐是水月鏡花,桓寧想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低聲問:“後來呢?”
定玄通體瑩瑩,寸寸靈光。陸臨笑起來,這種情況下,實在詭異,但桓寧莫名覺得悲哀與寒冷。
“我的凡人母親,厭惡我父親的花心濫情,得知這個結果後,飲恨自盡了。”
魂火一寸寸附著在劍上,定玄掙扎著,拒絕著,卻被神火之息一次次按下去,強行讓它接受一縷新的魂。
漆黑的火焰灼燒著陸臨的手,燒的一片滾燙。
這時候天幕已經暗下來了,無妄海的月亮也出來了,照在他們身上,照在海面上,襯著冰冷深邃的海水,山頂上明亮如洗。
陸臨眯眼去看那越來越模糊的月,他的月光曾久久照耀在他的窗臺上。可惜,他永遠是那個不配愛的陸臨。
他對著月亮又笑了,這次卻毫無譏諷,甚至稱得上是滿足:“從此以後,你永遠只是謝拂池。”
“不過真是抱歉啊……我並不能真正取代你,燃雪的力量比我強大太多,我只有殺了他,才能保證淵何中清濁二氣的平衡。”
“你會恨我嗎……除了恨,會不會也有一點傷心……即使是看在我們八百多年的交情上。”
他踉蹌著站起來,抱起那兩柄劍,走向巨大如吞天獸的煉爐。
從山神那裡折取的半截樹枝墜落,火焰熾熱純白,比之剛剛更加攝魂奪魄,這就是最佳的時機。
當母親的血濺到了陸臨的臉上那刻,他就明白了,他不是真正的天人,他永遠只會是個怯懦的凡人。
他甚至不敢讓謝拂池再看他一眼,對他再多一點情義。血鈴珠與劍,栽落谷底,他倚著劍爐,瞳孔裡的火光熄滅,最後一絲力氣也耗盡。
所以謝拂池,你恨我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愧疚。
“嘭——”
劍爐上的法陣亮起,灰色的煙似火山噴薄飛濺出來,似天地間驟然開啟一把灰濛濛的巨傘,瞬間佔據了桓寧的視野。
她彎腰護著謝拂池,沒敢多看一眼陸臨倒下去的畫面。
一瞬間,鳳君感覺自己就像背後這塊石頭下的陰影,陰暗,自私,可悲。
倏爾間她五指一陣刺痛,不受控制地抬起來,在虛空畫下一個詭異的符號。
時空之門再度開啟,這一扇,乃是藏在人間內的通道,卻因人間力量微薄,只有門內之人指引才能開啟。
裡面傳來一聲滿意的嘆息,“不愧是我們鳳部的乖孩子。”
桓寧看見那熟悉的墨白長衣與神騎甲出現在這片寂靜星空時,卻毫不震驚,反而仰首:“你答應過我,淵何出世後,一定會救桑言。”
“當然。”辰南淡淡道:“本座本就是想要復活自己的族人,且不說你本就與本座同族,就是念在你先幫本座逃脫,又助本座將心頭之血融進淵何的功勞上,本座也會滿足你的心願。”
“我沒有想幫你……”灰色的煙還在月光下飛舞,桓寧強忍著淚,低喃道:“我只是想救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