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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段三娘也藉口更衣退到廂房,臨行之時暗拽了楊小娘一把,楊小娘此時正乃豆蔻年華,只揉著通紅的一雙眼,拽著顧氏搖頭不肯離去。只有擲杯幼時在家陪阿耶(爹)見慣了外客,兼之信郎在側,便低頭略偏了偏,更不曾離座。然而此刻她心中卻焦躁難耐:原本要去城外迎阿耶同阿弟,誰知偏偏出了這樣的事……再耽誤下去,非得遲了不成!
而且,顧氏別的時候不病,怎麼此刻突然就病了?
不由得擲杯不懷疑:瞧顧氏雖滿面悲慼之色,卻動作自如,尤其是扯著楊信不讓他離自己半步的模樣,並不像一般心悸胸悶之疾……且這病來的如此之巧……
然而此刻,全屋眾人均眼巴巴的瞅著那醫師,唯有顧氏任憑醫師已到近前了只作不知,只顧淚眼婆娑地拽了楊信。醫師無奈,在側輕咳一聲,“夫人請脈。”
顧氏卻裝作聽不見,並不搭理。楊信便柔聲向顧氏道:“阿孃,醫師已到了,先瞧了病阿孃再同我說話不遲。”
“醫師到了?”顧氏此刻方恍然大悟一般看了眼那醫師,“來得倒快。”擲杯腹內不免暗笑:顧氏如此姿態,莫非竟認為屋內這麼多人均是傻的不成?果然眾人的目光此時已有些變了,楊信依稀也察覺道什麼,只催著醫師上前。唯有楊小娘不懂這些,只顧拉顧氏的手,焦躁道:“阿孃,快些瞧病。”
擲杯此時心中已知道顧氏究竟得的是什麼病,不禁滿腔怒氣鬱結於心,根本瞧不得顧氏如此裝模作樣的樣子,冷言道:“醫師已來了好一會了,婆母不是心悸難耐麼?還不趕緊讓醫師好好診療一番,也好早早喝下藥去——信郎再好,也難有藥石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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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杯只冷言道:“信郎再好,也難有藥石之力。”
顧氏自不答話,反而定定愣神瞧了醫師,忽而面露驚懼之色:“這醫師好生眼生!怎生是從未見過?”
楊信便答道:“阿孃莫急,這是我向府內舉薦的醫師,王醫師尤擅大方脈科,於針、灸之道亦有精涉,我想阿孃畢竟年紀大了,恐有藥石難至之症,若是能雜以針灸,想來再無不妥的。”見顧氏仍胡亂擺手不肯就醫,不由得又勸道:“雖然醫師擅針灸,阿孃若怕,便喝些藥劑便是,前日裡擲杯落水受涼,也是王醫師看顧,不過吃了幾服便好了,端有神效。”
如是勸之再三再四,顧氏只不肯與醫師相看。一時說醫師眼生,不知脈理究竟如何;一時又說懼用那針灸刺體;一時更嚷嚷氣悶難耐,故作驚厥狀,扭頭倒向塌內,再不肯回頭……楊小娘正是不知世事的年紀,見狀更是哭得可憐,但見悲聲一起,屋內亂作一團,婢女婆子跪了一地。擲杯只冷眼笑看著,心中暗怒那顧氏居然寧願裝病,惹出這麼場鬧劇來,也不肯讓自己去出城迎接自己的父親。
楊信見實在鬧得不是個樣子,便冷下臉來,命跪倒的諸人起身,又忙叫益三娘將小娘勸回內室,自己卻同那王醫師連連道歉,只說顧氏年長,怕是病得糊塗了才如此行事,又延人去請顧氏看慣了的蕭醫師。
那王醫師雖然未曾瞧病,也照常拿了謝儀,楊信向其再三致歉,親自送於屋外廊下,顧氏攔之不及,只拖長了聲調道,“二郎莫走……”。醫師接了謝儀,至廊下方遲疑道:“郎君莫怪某多言,老夫人中氣十足,行動自若,並不似心悸之疾……某不才,或是忽犯了癔症,或者一時痰迷心竅也未嘗可知。”
楊信聞言便是一愣,不由自主的扭回頭去,更見室內慌諸人亂做一團,唯有擲杯一身獵裝,倔強不語,挺然踞坐在顧氏身側的矮塌之上。她腰背挺得極直,眉目冷淡,面上並無悲喜之色,亦無動作,種種情緒均隱藏在正襟危坐的神情後頭。擲杯之母乃是胡姬,擲杯天生便帶著三分異域之色,平常還好,一旦寧靜下來,眉目若刀削斧劈,透著銳利的鋒芒,加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