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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滿了汗,鬆下了江淮的手,搭在江淮腰上。江淮從蹲在他身邊,到跪在他身前,再到慢慢岔開腿,坐在他腿上。
在姿勢上,江淮並沒有分太多注意力,幾乎是薄漸慢慢引導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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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摟住江淮的腰。江淮的肩膀磕在天台的水泥地上。
天台風很大。薄漸的外套早掉在了地上。試卷被風吹得嘩啦啦響。
江淮嗅到了薄漸的資訊素。緊密地侵入,鋒利地裹住,越冷,頭腦就越燙。江淮幾乎無法清楚地分辨出他嗅見的資訊素是從薄漸身上來的,還是從自己身上來的,就好像他身上已經沾滿了薄漸資訊素的味道。
鬆開薄漸的時候,江淮頭腦出現了幾秒鐘的短暫空白。
什麼都記不得了,只記得他剛剛拉薄漸和他接了個吻。
但為什麼要接吻?
……操。
江淮後背抵著水泥地,大腦空白,發繩結硌得後腦勺疼。他手還揪在薄漸的衣領上,薄漸一隻手撐著水泥地,一隻手碰在他撩起的襯衫腰側。
薄漸跪著,他躺著。
薄漸先鬆開了他。
江淮靜了。薄漸睫毛低垂,許久,他微啞道:“江淮,你親我。”
“嗯。”江淮喉結從上往下滾動。
他問:“噁心麼?”
薄漸像在嗅他:“什麼噁心?”
“我親你,你噁心麼?”
薄漸這次沒有回答。他埋頭下來,鼻尖蹭了蹭江淮的脖頸,輕聲問:“江淮,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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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訊素兇猛而冰冷地湧過來。明明是冷的,卻讓人頭腦發聵。
“沒,不喜歡。”江淮說。
薄漸動作停了停:“不喜歡還親我?”
江淮一直有個十分清晰的邏輯鏈。
就是做了a了,為什麼不更進一步把b也一起做了呢,做了b了,再把c也做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般這種情況統稱為上頭。
江淮自暴自棄地偷偷握了握薄主席的手:“在標記期想過親你。”
“你現在不在標記期。”薄漸望著他。
江淮沒什麼表情:“我是在警告你,別他媽再和我提臨時標記的事。”
在江淮原本的預想中,他咬幾下薄漸差不多是這回事,然後放幾句狠話,恐嚇薄漸別他媽再天天想著為了彰顯樂於助人的同學愛,給他臨時標記的事了。
但現在,他躺在地上說狠話,就顯得自己像個傻逼。
江淮皺起眉,推了推薄漸肩膀。他折起膝蓋,稍稍側身想把腿都併到一邊去:“你讓讓,我先……”江淮停頓了下。
薄漸輕輕吸了口氣,按住江淮的膝蓋:“你別動。”
“……哦。”
江淮彎腰撲了撲褲子上的灰。
薄漸屈腿坐在另一邊,衝鋒衣在大腿上稍稍蓋了蓋。
兩個人一個坐在這邊,一個坐在那邊,隔了好幾米遠,好幾分鐘沒有說話。
江淮也不是十分清楚,他是怎麼進到這麼尷尬的一個境地裡的。其實這種尷尬十分正常,一般上頭幹完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然後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一言難盡的尷尬。
江淮現在冷靜下來了。然後他變成了個啞巴。
薄漸神態平常,好像是來天台看風景的。
他只向江淮的方向覷了一眼。江淮的耳廓從接吻開始就一直是紅的,現在還是紅的。
是江淮先起身,薄漸望了過去。
江淮走過去,在薄漸身旁稍稍停了停腳。江淮想問,為什麼剛剛我親你的時候,你不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