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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第一天晚上,雲溪用深口鐵鍋水煮了野韭,沒有油,但放了鹽有鹹味,就著大米紅薯粥,也能吃得有滋有味。
這秦家老屋有個好處,屋前打了個壓水井,雲溪和來娣洗漱後回了臥室,不久後就聽到一陣嘩啦水聲,雜夾著小黑狗汪汪的叫聲。
雲溪起身走到窗邊,木質的窗戶只用報紙蒙著,報紙破舊,破了好大的口,她在缺口處站定,往外看去。
月色下,壓水井邊上,男人穿著背心褲衩,一手按住小黑狗,一手從桶裡舀水澆在小黑狗上。
小黑狗汪汪叫喚著掙扎,水珠濺到男人身上,但男人卻不見一絲狼狽,他神情肅穆又堅毅,水珠在他臂膀上滾動,平添了幾分性感。
雲溪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又不是自己男人,非禮勿視,免得被他發現後又說她不自重。
她也是要面子的。
她轉身離開窗戶,卻不知男人忽然側頭,望向那扇破口的窗戶。
小黑狗趁著他分神之際,嗷嗚一聲從他掌下逃離,屁股朝向秦建國,猛的抖動身軀,水珠唰唰唰地濺到他的頭臉上,這分明是有意報復。
秦建國轉頭看向小黑狗,後者嗷嗚一聲躥向灶房。
秦建國沒有跟小黑狗計較,他伸手抹了把臉,然後起身走到壓水井旁,很快壓了一大桶水,高舉過頂——
「等等!」
雲溪想起一事,急跑出門,高聲大喊,但喊聲卻被嘩啦水聲淹沒。
水柱自男人頭頂傾瀉而下,薄薄的背心和褲衩被水淌過後,貼服在他身上,凸顯出完美的腹肌、人魚線,以及腹下……
雲溪臉上騰地紅了,急忙轉過身,快速道:「我是想提醒你,你腿上傷口紅腫發炎,不能隨意碰生水,不過我說晚了,我回屋了,再見。」
她不帶換氣地說了一長串話,說完沖回屋裡,砰的關上門。
月色下,男人身上還淌著水,他側頭望了眼那扇緊閉的門,低頭望著左腿上猙獰的傷口,眉心蹙了一下。
「你擦乾後就回去躺著,我明天給你找草藥消炎傷口,在此之前你不要亂動。」
雲溪不放心,隔著門提醒他一句。
門外沒有迴音,她忍不住提聲問道:「你聽到了沒?」
門外終於有了回應:「早點睡。」
「那你也早點睡。」雲溪隔門叮囑。
門外傳來一聲男人的輕嗯,雲溪放了心,栓了門,爬上床。
來娣爬到她身邊:「姐,你明天要去找王隊長接下養豬的活。」
「我記得,我會去的,我上午就去。」雲溪笑著輕點她的鼻尖,「趕緊睡吧,晚安。」
來娣學著她說了聲「晚安」,然後平躺下來,手腳放得工工整整,卻很快發出輕微的鼾聲,然後側過身抱著雲溪的胳膊。
就如前頭三個晚上一樣。
雲溪嘴角微揚,給她拉了拉被子,闔眼睡覺。
灶房裡,秦建國用十幾塊磚頭,六塊木板在窗下搭成一張床,鋪上被褥,他坐了上去,左腿搭在床邊。
小黑狗叼著它的竹籃小窩放到床尾,朝秦建國嗚咽一聲,待他看過來,它甩著尾巴爬進了竹籃裡,裡面墊了舊衣服,它蜷縮著躺下,尾巴卻縮不進去,它哀怨地望著自家主人。
秦建國與它對視一眼,點頭道:「竹籃小了,我明天給你編一個大的。」
小黑狗顯然是聽懂了,歡快地搖了搖尾巴,然後閉上了眼。
秦建國也躺下,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有風拂過,小黑狗的呼嚕聲傳入耳中,側頭能看到南邊那間屋子,招娣姐妹此刻睡在南屋。
想到雲招娣那張時刻都綻放著燦爛笑容的臉,秦建國那顆自離開部隊後一直鬱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