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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叔……”柳子容慢慢地說著。長時間沒開口,總讓她在乍然說話時,顯得不大自在,彷若少去喉間的掩飾藥草,她亦不習慣說講。“千萬別這樣說。曲大哥不也說如果我跟著他走,反倒會引起更大的注意嗎?況且,我怎能棄你們不顧呢?你們就等於是我的家人,而這一路上如果沒有你們,我絕計沒有法子支撐到現在。我沒有什麼本領,都是你們為我打理一切啊,你們這樣說是要折煞我嗎?”她傾身抱了抱高嫂有著爐灶味道的略胖身軀。
“老爺生前為我高家所做的,我們報恩都來不及了。”高嫂回抱著柳子容,眼睛酸澀地想流淚。當年若不是柳子容的雙親在瘟疫中救了她那口子,她現在只是一個孤零的老婦。
“別說這些了。我臉上的疤記又淡了些,對嗎?只靠高嫂給我的胭脂來掩飾總不是法子,或許我們該離開……”柳子容眉清目秀的臉孔上至是猶豫。
“若真的離開,沒有胎記做掩飾的路上會更危險;而且我想曲少爺隨時會跟我們聯絡的。”高本福說。
“可我問過中即將,尚有十數天才可抵達長安;但是,我手邊的胭脂也僅剩下多的分量,用盡後又該是如何呢?前段路途雖乾燥不雨,胭脂少會脫落,然而天氣一寒,若下了雪……”
她怎能不擔心
雖則李伯瞵對她的悻度自那日染料毀壞後大有更改──他親切地對待她,一如照顧小輩般──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偶爾逗留在她身上的注視。每當如此,她便不免擔心是否今日胭脂調得過濃或過淡,又或擔心胭脂沾上了衣,引起他的懷疑。內心的自我煎熬,最是讓人真是不安。
“也許尚未進入關中,曲少爺就會接回我們了。或許小姐可以稱病不能服侍將軍,如此胭脂用量便可少用些,也可以再涯一段時日。”高本福建議道。
“一個月……有些太長。”柳子容咬了下唇。
“我有法子了。”高嫂興高采烈地對著柳子容說著,“前些日子我替營妓姑娘縫補衣衫時,聽得姑娘們說這些個天在甘州那有市集,將軍會按例前去挑選馬匹。那些姑娘原是要拜託你替她們帶水粉、胭脂的東西,因為想你可以要求跟著將軍去。原本那時我拒絕了,因為不想勉強小姐,也沒料想到染料會被那個壞心女人弄壞。不過,現在想起這倒是一個法子,小姐可以請求將軍讓你一塊同行。”
高嫂說得眉飛色舞,尤其是看到丈夫點頭時,更是愈說愈激昂。
“你小聲些。在外頭談話就是怕在營中讓別人聽見了,你這一嚷嚷是怕人不知道嗎?”高本福壓低了音量喝阻。
“我可以試試要求與將軍前去,但不知將軍是否會同意?”因為這容貌惹人注目,已許久不曾去過市集了;那些熱鬧的景象,只是兒時的回憶。
柳子容說著,小臉蛋著實有些興奮。
“就說你不曾去過市集吧,將軍會答應的。”看出小姐的眼又閃著光芒,高嫂也跟著笑。雖有些擔心將軍對小姐的過度關心──秦大夫說將軍給小姐的那些藥膏,全是入貢珍品;但她相信將軍不會拒絕小姐如此一個簡單的要求。
“坐穩了。”李伯瞵將柳子容的身子在馬上調整了下姿勢,讓那仍發著抖的身子儘量地依著自己。
柳子容根本沒騎過馬,感到──十分害怕。
李伯瞵輕拉起繩,讓身下的馬匹開始緩慢地前進。原不該將柳子容置於他身前,可是那雙顫動的雙手看來是無法自身後抱著他。
“你以為上市集是坐馬車去?”李伯瞵揚了揚疆繩,讓馬匹加快速度。瞧著柳子容即刻死命抱住馬頸彷若赴刑場一般,他不免有些好笑。
柳於容胡亂地點頭,心緒根本還處在不穩定之中,她沒有騎過馬,完全不知道坐在馬上是這麼高。
“張開眼看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