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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男人冷哼一聲,眼睛眯成一道墨色的線。
天地忽然被調了一個個兒,一起一收之間,長髮飛旋,然後後背重重撞上床墊,枕頭上瀉開一朵墨色的花。
顧言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變換了一個曖昧的體位。紀司辰掀開被子,欺身覆上來,無限美好卻略顯蒼白的臉一點一點靠近,眼神裡燒著琉璃的燈火。
肩膀雖然失了鉗制,活動範圍卻被圈固在兩條筆直的胳膊之間。顧言曦用手推他,可惜指尖無力,最終只觸到一個帶著薄汗的胸膛。
“你這樣的舉動……”紀司辰忽然覺得胸口爬上了一條軟綿綿的蠕蟲,奇癢難耐。原先準備的話說不下去了,他輕吸了一口冷氣,胳膊慢慢彎起,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把聲音磨出來,“你這樣的舉動,我會以為你在挑逗我。”
他頓了一下,眼裡湧起一圈黑色的風暴,“顧言曦,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沒……唔——”
在任何辯解面前,只有行動才是最有利的武器。
顧言曦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含混的尾音,已經有什麼灼熱而柔軟的東西探入口舌,唇齒間立刻充滿了他的氣息。耳畔嗡鳴,心臟像是要從唯一的通口流竄出來,大量的熱血迸湧到腦門,四肢卻戰慄冰涼。
“紀司辰,你這個混蛋!”她企圖張嘴渡氣,在外人聽來卻只是一連串如同奶貓啼哭的嗚咽,聲聲抗議融化在彼此濃重的呼吸裡,變換作更灼熱的糾纏。 這不是紀司辰的風格,他的吻一向春風和睦,溫暖而纏綿。可是此刻,與其說是接吻倒不如說是原始血性激起的一種本能。
他的身子重重壓在的她身上,彷彿恨不得要將她拆成一團血肉。牙齒的撕咬帶著猛烈地吮吸,在顧言曦的嘴唇上綻出無數通紅的細小的血口。
血腥味溢位來,混合著口水一齊被吞下喉嚨。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從千山萬水外飄來,“言言,接吻吧。”
那是零五年的元旦前夜,二十一歲的紀司辰壞壞地歪著嘴角,眼裡湧動著那夜焰火一般璀璨的星光。
無數次擁吻的畫面交疊著衝入腦海,徹底擊潰了顧言曦最後的靈臺清明。
如果註定會在這片沼澤中溺死,那就溺死吧。
頭腦要爆炸開了。顧言曦軟軟地垂下手,原本抵擋在他胸膛的手指一路遊移到後背,起先還小心翼翼,最後狠狠扣下去。五指嵌進肉裡,退化成一隻攀附的八爪魚。
幾乎窒息的觀感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所有刻骨蝕筋的痛楚都像在提醒對方的存在。
他是狂風驟雨,是電閃雷鳴,是鋪天蓋地,包裹生命。而她是暴雨中的最後一片枯葉,等待墜落前致命的一擊。
感受到身下的人突然改變了抗拒的姿勢,紀司辰渾身一震,不由得有一絲閃神。
雙眼豁然睜開,眼前的女子已然丟盔棄甲,化作一灘春水,在他暴怒的攻勢下,將自己揉成一隻風暴中的小舟。
再折騰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儘管吃掉顧言曦,是所有群眾喜聞樂見的最終目的,他卻還不想這麼快。
就像紀司辰不相信沒有基石的房子會變成建築中的精品,同樣的,沒有掃清障礙就糊里糊塗的獻身,於他們的未來只會增添更多的不確定性。
打一個更簡單的比方,生米煮成熟飯是好事,可是生米煮成了鍋巴卻始終不怎麼受人待見。
紀司辰強壓著蓬勃滋生的**,從顧言曦身上挪開寸許,雙手支著床墊,就那麼目光灼灼地從空中俯視她。
儘管唇邊的呼吸依舊灼熱,炙烤著每一寸暴露的面板,但是伴隨大量清新空氣的湧入,還是讓顧言曦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有了氧氣就有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