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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子在山本壽夫後面,用手爪子摳抓山本壽夫的脂肪,直摳得他汙血流出。一灣汙血又順著下滑到吳睡蓮的身體上。
次子此時就用手爪子抓摳吳睡蓮的身體,條條血印。
山本壽夫有時如一頭髮作的惡狼嚎叫不止,有時又如一頭垂死的惡狼軟弱地呻吟。吳睡蓮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不知雲裡霧裡,人間天上,只覺得在爐火中煎烤,在鋼銼上磨擦,在地獄裡受刑。周身熱流如炸開般地噴裂,五臟六腑像千百萬隻蟲蟻在撕咬,身體飄飄蕩蕩,靈魂散散聚聚,進入瞑瞑地界,黑暗急驟下沉。
山本壽夫說很好、很好。
山本壽夫說太好、太好。
山本壽夫說所有的日本女人,都沒有這種感覺。
山本壽夫說我將魂落之平鎮,不離中國土。
哈依!仰天長號,如餓狼。
山本壽夫獸性已畢,次子、羊子就將他抬到一張床上,給他全身上下按摩。
吳睡蓮則從木板子上滑下來,昏在地上。血水流成一灘。
昏迷中的吳睡蓮,無聲無息中哭泣的吳睡蓮,如果說從前,畢竟是亂世造就的神志昏濁,有意遊戲於人色之間,尚有看破紅塵的自知而玩世不恭,不過歸咎為不自尊性,或是叛逆性。而今她被外幫人亂淫,終於忍不住悲嘆自己此身到底命苦,毫無做人之尊嚴,更談不上做人之主權,甚至與任何一類畜牲相比都比不出優越性來。在昏迷中,從心頭分解血與水,流出了真正的淚水,兼有血水。彎彎的眼角蒼蒼的血紫印痕在痙孿,視網膜千萬條血筋在跳動。在哭泣中清醒,在清醒中空洞。靈魂的精英滑得很遠很遠,又收得很近很近。眼球前面全是閃動的火花,滿間屋子全都是爆炸的火球。其實她終於醒了,她終於懂了。
一輪明月掛山溝,兩座青山爭潮頭。吳睡蓮整個大腦在急速地變幻著自己的形態,一個不再是吳睡蓮的心、卻是吳睡蓮的身的形態。
吳睡蓮從此成了張太太,成了屠州山的闊太太,也成了日本長官山本壽夫的日本太太。
不信女人是殘酷戰爭中善良的發現,但信女人在善良中毒性可以如毒蛇一樣發作,要人命的毒性發作,無可救藥的毒性發作,一旦發作,便無可阻擋。
駐之平鎮日軍聯隊隊長兼司令長官山本壽夫就看中了吳睡蓮,徹底信服了吳睡蓮。這是投靠日本人的張胖炎、戴風來和其他的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兩個一直受到山本壽夫寵幸的日本女人次子和羊子,也沒有想到,山本壽夫來到之平鎮後,會被一個山野女人如此迷魂,從此她們失去了寵幸,被發配到香花樓妓女院去扶持日本人、漢奸走狗和有錢的紳士。
吳睡蓮由此自豪地說:&ldo;我是一個精怪,再沒有人能夠懂我了。&rdo;
第二章戰線(五)
五
那年秋天,記不清是哪年秋天了,反正是日本人還在的那年秋天,山本壽夫還侵佔著之平鎮無比風光的那年秋天,秋紅遍地,碩果纍纍,好一番豐收的景象,人世間也好一番詳和的態度。看看,土匪不出山,日本人不下鄉,沒有哪裡有咣咣的槍炮響,婦人們甚至可以穿著大岔褲子坐在門坎上沒人問津,這麼風平浪靜,就這麼和藹可親。這個秋天真怪,日本人、土匪都不殺人,嗅不到一點血腥之氣,這個秋天就是怪!
坤行村的吳睡蓮卻說:&ldo;好啊,又到秋季了,我又要殺人了。唉,看該哪個王八蛋倒楣!&rdo;
是的,每到秋季,吳睡蓮是要吃血的。
每年秋天,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死在吳睡蓮的槍口下,或者被吳睡蓮挑弄是非死在日本人的馬刀下。死在吳睡蓮槍口之下的人,是吳睡蓮恨的人,這樣的人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死在日本人馬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