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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灝生來受制於皇權,仰人鼻息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而陸姩伴他十餘載,是這世間最瞭解他的人,如何讓心底的刺更痛,唯她深情爾。
陸灝始終想給她一個盛大璀璨的家園,以護她一世周全,凡遇臨危之境定會像此刻的陸姩相護陸行之一般,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但他從未想過,要陸姩以此對待自己。
眼下陸行之哪怕負傷在身也要緊緊地抓住陸姩,而陸姩看向次兄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二人兄妹情深,倒顯得陸灝是個多餘的人。
卿沉原以為小侯爺會執意殺了陸行之,誰知他不言不語,只將利刀歸鞘便轉身離去。
陸行之為此得了一線生機,陸姩暗暗鬆了口氣。
***
陸音吾因為砍了一棵柿子樹便被施以髡刑,而為兄長的陸行之想要討個說法也被刺傷。陸灝在侯府內如此獨斷專行,陸義竟也沒有追究,眾人諱莫如深,皆不敢置喙。
陸姩守在陸行之旁側,直到醫工探完傷勢方欲離去。彼時陸行之有了些力氣,他臥在床榻上喚下陸姩,待屋中醫工與奴僕退去,他說道:“你與長兄遠在楚郡多年,從未與家中來過書信,我竟不知你二人性子如此不同。”
“長兄自小離家未得父母寵愛,性子自是孤傲了些,但是他……”陸姩眸中泛著盈盈之光,“心地還是好的。”
陸行之輕笑一聲,顯然對這話是不信的。不過他卻說:“你與他一同長大,倒是十分善解人意。”
“次兄,你別怨他。”
“妹妹讓我別怨他,可是怕他殺了我?”陸行之不似以往那般渾然無知的模樣,他凝視陸姩的臉龐,沉著冷靜地問道,“音吾同我說,阿母生前尋到你不是阿父之女的證據,是真的嗎?”
陸姩一時無話。
陸行之眉心微蹙,蒼白的臉色顯得他更為淡漠,唯那雙清澈如泉的雙眸略有神采。他又道:“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陸姩看著他的雙眸說道:“阿母和音吾都錯了,我是阿父的女兒。”
陸行之聞言沉默。但隨後又面露笑容,他似乎在確認陸姩是自己妹妹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
“姩姩,雖然我們未能相伴成長,但是我始終惦記著長兄和你,今上欲要我們闔家團圓,本是件好事,無奈……”陸行之苦澀笑之,“無奈天道無親,自取其禍,我亦一無所能,根本無力與天道相搏。”
“次兄是良善之人,自會得天道護佑。”
“或許吧,我只願這個家安定無憂,願我們兄弟姊妹有一方歡愉之地。”
“會有的。”陸姩斂下雙眸,她輕聲說道,“你放心,大家都會安然無恙。”
***
隔日,陸行之與陸音吾因犯不尊父,不敬兄之罪被遣送至鄉下教養。陸義還親自去北軍營尋了中壘校尉,將不孝子卸去軍職,且三年不得回營。
兄妹二人離開侯府的那日,無人相送,唯有陸姩將路上所需的乾糧放入馬車之中,而後隔著屋門眺望。
陸行之撩開布簾,看著隱於木門後的身影,心間微動。他凝視片刻,隨後捧著食盒安坐車內。
陸音吾也坐在旁側,只不過她精神恍惚,目光迷離。馬車晃動之時,她似乎有片刻的清醒,抓住陸行之的手呢喃:“她不是阿父的女兒,她不是……”
陸行之將手掌覆於陸音吾手背之上,溫柔說道:“阿兄知道,她不是。”
“為什麼……”
“可阿兄當她是。”陸行之目光微抬,眼前窗戶緊閉,但他彷彿可以看到風景一般,只覺心間清明,有微風吹拂。他道,“她費盡心思保護我們,我自不能讓她失望。”
陸音吾默默地聽著話,合目之時眼底掠過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