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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在哪裡?&ot;保安動容問。我說：&ot;在手機裡。&ot;他們一定當我是神經病，一人一邊抓我的胳膊往外拖，任憑我大呼小叫。

被拖到大堂，我蠻性大發，奮力掙脫保安，跑到總臺。

&ot;半小時前，有個高個大鬍子你們看見嗎?&ot;我問總臺裡的小姐。保安又圍過來，我說：&ot;等我一分鐘。&ot;小姐說：&ot;你是說坐在角落那個大鬍子，他上樓去了，我看在那個廳嗯!在武則天，四樓。&ot;

&ot;馬上打110。&ot;我說著跑向步行梯，兩個保安緊跟在後。

怎麼靜悄悄的，我附耳在&ot;武則天&ot;包廂門上聽，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

&ot;耍我們呀?警察來了有你好看。&ot;保安忿忿說。我也希望是個玩笑，可開門進去我差點昏倒，兩個保安只看幾眼，先後出去嘔吐。

我抱頭蹲在門邊，適應空氣中的血腥味，淚水模糊雙眼。向東像匹倒斃的駿馬橫在地上，鮮血把周圍的綠地毯染成黑色，不少內臟已溢位身體。我拿紙幣想擦淨他沾滿血汙的臉，他的眼皮動了一下，我顧不得骯髒抱起他的頭，他的眼睛好像睜了個縫，喉結微微顫動。

我哭道：&ot;你說話呀!你不是打不死的嗎?你他媽說話呀!說話呀&ot;

對著寫有&ot;請勿吸菸&ot;的牌子，我不知道吸了多少支煙。

向東的老婆小潘兩眼痴呆坐在椅子上，艷艷握她的手和她相伴，她們提前認識了;潘大山蜷縮在牆邊，像個受欺負的小孩;高仕明低頭踱來踱去，好似尋找什麼東西;羅徵跟幾個穿檢察院制服的人立在手術室外，如木雕泥塑般，誰也不說話。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祈禱，我後悔這麼多年來，和上帝、佛祖、安拉一個都沒搞好關係，我想為向東祈禱，可實在不知求助哪一路神仙。

手術室開門的聲音讓人震撼，大家觸電似的圍過去。我不願動，從人縫中看手術車，想看到向東的頭沒有被白布蓋住。可是，白布無情地遮住他身體的所有部位。手術車消失在走廊盡頭，世上多了一對孤兒寡母。

我在想，有另一個世界嗎?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有就好。那樣的話，向東不過是從這個世界去另一個世界而已，不必為他悲傷，因為我們也要去的。然而，小潘的一聲哭喊，仍讓我撕心裂肺，我哭過了，留女人哭吧!卻怎麼也截不住淚水，只好往外走。

第三章 檢察官之死(15)

坐在醫院大門的花圃旁外望，街上的行人依舊有說有笑，行色匆匆。死一個人是件平常不過的事，就像生一個人一樣。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怎麼死的，沒什麼區別。只是，這一切發生得讓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我最難以接受強加給我的現實。被煙燻烤的口腔麻木了，我又點燃一支。現在，給我白粉我也照抽不誤。

月亮從雲端探出身子，像個剛接完客的妓女。這一天如此漫長，比我兩年的賦閒還要難熬，手機顯示才二十三點。

從我身邊走過一個護士，背影眼熟，是她，劉衛紅!我猶豫著是否該去和她打個招呼，她已消失在黑暗中。

&ot;給我一支煙。&ot;羅徵無聲無息在我身邊出現。沉默了一下，他問起事情的經過，我把跟警察說的話重複一遍。

&ot;有預謀的!&ot;羅徵長長吐出煙霧，帶著嘆息。

我問：&ot;他到底去皇莊幹什麼?&ot;

&ot;我只是猜想。&ot;羅徵有些遲疑，&ot;估計是去見個線人。&ot;

我又問：&ot;他和我講過公安局長的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ot;

羅徵站起，吃驚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