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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銳打撞球的時候,用的是自己的球桿,已經很舊的一支桿,桿頭那兒還裂了道縫,導致皮頭有點兒歪,老是搗不準球。
他這人也不講究,站在球桌旁邊,拿著個透明膠布就往上面裹。
裹了好幾道,忽然覺得有人在看他。
楊銳一邊裹,一邊轉著眼睛去看,大夏天的下午,陽光帶火似的往廳門裡頭撲。
那廳門口擺著個老舊的大屁股桌上型電腦,一個小青年頂著個雞窩頭在「啪啪啪」地又按又拍,機子裡不斷傳出勁舞團裡的韓風勁曲,在跟撞球桌這兒的粵語老歌打擂較勁兒。
電腦旁邊站著個人,正在抽菸,臉朝著他這兒,生的很壯實的一個身形,站姿卻佝僂,有點兒像是故意的,理一個站樁頭,左邊一條胳膊上紋了個大青龍,也不知道是在哪個破店子裡頭紋的,歪七八扭的,顏色都不均勻,一個爛大街的造型。
乍一看這人的臉就讓人覺得不善良,面相有點兒兇。
一開始楊銳還以為是自己搞錯了,往左右兩邊都看了看,再看那傢伙,見他眼睛還瞅著這兒,才確定就是他在看自己。
看什麼?
楊銳有點兒莫名其妙,乾脆轉過頭去接著裹自己的膠布。
旁邊有個一起打撞球的小平頭拿手推了推他,小聲說:「你認識路峰啊?他在看你呢。」
楊銳才知道他叫什麼,張嘴咬下膠布,手指用力抹兩下球桿:「我可不認識。」
地方小也不可能誰都認識,楊銳初中畢業就不念書了,出去打了好幾年工,今年春天才回來的,以前就沒見過這號人物。
「少搭理他,他那人不行。」小平頭口氣鄙夷地說:「髒的很。」
楊銳還是第一次聽見評價人說髒的,不自覺就又回頭看了眼那身影,那個路峰還在那兒站著,身上穿著個灰汗衫,是破舊了點兒,但也算不上髒吧?
不過也不關他事兒,他這人向來就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性格,出社會又早,磨練地就像根老油條,從來不愛管別人的閒事兒,也就心裡頭想想,回頭拿著球桿繼續玩兒球去了,對那盯著自己的眼神也沒當一回事兒。
一直玩兒到快天黑,那球桿裹好的膠布又翹起來了,桿頭那兒巧粉都要擦不上去,楊銳沒辦法,只好不打了。
拿著球桿剛要走,轉頭又看見那桌上型電腦旁邊站著的身影,機子那兒都空了,這人居然還在,臉依然朝著他的方向,腳邊丟了好幾根菸頭,一看就沒離開過。
楊銳才終於感覺到古怪,哪有人什麼也不幹,光在這兒看人看好幾個小時的?
他看了看那張兇巴巴的臉,見這傢伙也沒有迴避的意思,眼睛看過來時像落在球桌,又像是落在他身上,眼尾有點兒往下,導致明明年紀看著跟他差不多,但眼神兒總叫人感覺多了那麼一絲蒼桑。
他轉頭繞過球桌,裝著去裡頭借廁所,悄悄從後門走了。
第二天楊銳就換了個地方玩兒球。
其實他玩兒撞球還是打工的時候跟別人學會的,這一段時間總是玩兒是因為有點兒迷茫。
以前會在外面打工那麼久,是他那僅剩的老爹總催他早點兒找物件結婚,他就一天到晚的在外頭飄著。
小地方的人結婚都早,但他不一樣,沒那個心。
今年他回來了,老爹也沒了,就不打算再走了,是想找個事兒做的,可是小城裡連個像樣的工作也找不著,自己學歷不高,再去大城市也就是進廠子裡幹苦力活兒,那跟以前也沒什麼兩樣。
就這時間段裡,還遇到個古里古怪總盯著他看的人,也太不是回事兒了。
他就是有意躲開那個路峰的。
這一躲還挺有效果,差不多得有個把禮拜沒再見到過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