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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喜歡一種海棠餡兒的酥餅,只這家做得好。謝遷每次從學裡回來,都要帶幾樣點心去後院給公主請安,其中也必然有一樣桂華樓的海棠酥。公主也不說破他,只笑著和外孫女兒講點心雖好,不可貪嘴,吃多了也傷脾胃的。
卻聽見隨侍內官和店家說著“多上些甜點心”,她忽然插嘴道:“有湯圓就夠了,別的甜點心不要。”
“你怎麼忽然轉了性子?”楊楝笑道。
“我倒只想一碗玫瑰餡兒的湯圓。”她道,“再說這家做的南省風味,想來菜都是偏甜的,吃多了可不煩絮?”
於是那內官揀著清淡鮮美的菜點了幾樣。不一會兒餚果齊備,玫瑰餡兒的湯圓也熱騰騰地煮了上來。楊楝在外不飲酒,略微嚐了幾樣菜,嫌湯圓甜膩,吃了一個就放下了,卻讓人舀了湯來喝。
忽然聽見樓下語笑琳琅,臨窗望去,十來個老少婦人相攜著走過街面,個個穿戴講究,全是一色兒的白綾襖,滿頭金釵雪柳,起首的一個婦人手裡還捧著香。原來京中習俗,婦人們元宵夜裡結伴出行,穿街過橋,可以驅病除災,保一年無腰腿諸疾,這叫做“走百病”。
“你要不要下去走走?我叫人護著你。”楊楝笑問道。
她心中頗為豔羨,但聽他意思,大約是不方便陪自己下去的,遂搖搖頭:“回去在玉帶橋上走兩步,便是走過了。”
楊楝在窗前又站了一會兒。她又笑問:“看見跟著的人了嗎?”
“要是能讓被跟的人看見,那也不叫錦衣衛了。”楊楝笑道,“高師父和我說過,他盯那些文官從來都是易如反掌,武將十個裡面有九個也察覺不了。這些年所遇機警過人者,只得小陸將軍一個。不過小陸現下也是他的上司了。”
皇帝一定很想知道楊楝放出來之後,會去見什麼人。說不定這一晚上派出來跟著他的錦衣衛裡面正有陸文瑾和高芝庭,這固然是有些好笑。他看不見陸文瑾在哪裡,唯有在窗前多站一會兒,或者在他目力不及的某個黑暗角落中,他們正在望著他。
過了大半個時辰,忽見外面又飄起雪來。“只怕夜裡雪還要下大,”楊楝道,“咱們回去吧。”
“是呢,咱們有酒有菜有炭火。”琴太微笑道,“跟著的人還得站在雪中,怪不容易的。”
彼此笑了一回,相攜著下樓,冷不防撞見有人正從樓下往上走,琴太微急忙掩面轉身,藏到楊楝背後。來人撞見了女眷,顯然吃了一驚,立刻低頭退開。
楊楝才看清那人竟是謝遷,四目相對時皆是一怔。謝遷還穿一身孝中素服,手裡提著一個兔子燈,他正要俯身行禮,卻見楊楝目中一道銳光橫掃過來,不覺啞住了。楊楝並不招呼他,只略一笑,便擁著琴太微迅速離去,一忽兒便消失在門外。
謝遷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出門,朝自家馬車走去。
“老爺不上樓了?”隨行的小廝追上來問,“那……海棠酥還買嗎?”
“我乏了,先走了。”謝遷道,“你去讓掌櫃裝兩盒點心,帶回家去,給夫人和霜姨娘各送一盒,再去書院找我。”
小廝詫異道:“老爺不回家,夫人問起怎麼說?”
“就說馮翰林找我過節。”他笑道。
那小廝應聲去了。謝遷收起笑容,微微有些頭疼,眼前晃來晃去的是那件奪目的大紅氅衣。雖只驚鴻一瞥,亦能看清那對灼灼秀目中的溫柔情意全都纏繞在另一人身上。那人護著她下樓,有如手捧珍寶。
車伕狠甩了幾鞭,老馬鼻中噴出臂粗的白氣,踏著雪泥一溜兒跑開。車廂裡極暗,兔子燈不知何時熄滅了,耳朵也折了一隻,他看了看,順手扔進雪地裡。
尾聲
…
琴太微跟著楊楝走到桂華樓後院,迎面看見自家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