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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
門診大樓人已經少了很多，住院部卻正熱鬧。
恰是晚飯時分，走廊裡除了腳下生風的護士、醫生，便是外賣小哥和來送飯的病人家屬，無不行色匆匆。
妝容精緻、衣著考究的何慧文混在其中，顯得格外矚目，清脆的高跟鞋聲在這裡更是格格不入。
越靠近病房，何慧文的一顆心便越忐忑。
房間號是她同米果要的，一來，彰顯自己的坦蕩；二則，她也不想上官飛知道，免得他跑來醫院，徒生事端！
病房門的玻璃上透著暖光，何慧文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立在外面，靜靜聽著。
屋內，米雪正同醫生聊米粒的病情。聽到醫生說她可能還會繼續發燒，何慧心裡便覺解氣，緊了緊手裡的檔案袋，正欲敲門，門卻開了。
四目相對，兩人均是一怔。
“學長，我來看米粒。”
何慧文率先開了口，瞧見江峰手裡提的垃圾袋，就要幫忙。江峰卻側身避開，回頭衝裡面喊：“小雪，小飛媽媽過來了。”
說罷，衝她露出個歉意的笑，“勞煩掛念米粒，我還有事，你和小雪聊會兒吧。”
“……嗯，好。”何慧文扯了扯唇，眼中的笑已經淡了。
病房裡交談聲也戛然而止，主治醫生和米雪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見到何慧文，米雪深感意外。
上學時，何慧文就是個拼命的。生下上官飛後，又成為了瘋狂工作的單身母親。不論什麼時候，都忙的腳不沾地，是個規劃時間到極致的人。
女兒落水當天，她便來探望過。怎麼隔了一天，又來了？
心裡這般想著，米雪臉上仍掛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你那麼忙，還過來……”
何慧文面容惆悵，立時丟擲了早就準備好的藉口，話裡話外全是一名長輩的殷切關懷。
“趙霖的事熱度又被炒熱了，網上又有人提到米粒，我總覺得不安心，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米雪不疑有他，謝過後，客氣地拒絕了她的好意。
“米粒的事，總麻煩你動用公司的資源也不好。若是真鬧大了，讓海珠分局出個宣告就行。”
說著話，米雪引著她往裡走。
門口到病床，不過幾步的距離，在場的人卻心思各異。
何建國的耳朵天線似的，直愣愣杵著，收集著空氣中的聲波，眼睛卻落在隔壁病床。
方才還精氣神十足的人，一聽到何慧文的聲音，便迅雷不及掩耳鑽進了被窩，只留一個黑漆漆的天靈蓋在外面……
米雪走過來，看到此情此景，先是一愣，喊了米粒兩聲，發現沒動靜，只能苦笑。
“她剛輸完液，有點困，應該是睡著了。”
話是這麼說，可她心裡清楚，米粒根本就是故意的！
何慧文也只能跟著應付兩句，別過臉時，陰鬱的眸子不掩厭惡，卻不想被何建國瞧了個正著。
他是個愛惹事的，張口就問：“阿姨，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好差呀。”
“……”
何慧文蹙緊了眉，不悅地盯著出聲的人，心底暗罵對方多事。
一旁，米雪已經湊近關切道：“慧文，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何慧文淡淡一笑，“來之前開了個會，工作上的事有點鬧心。”
米雪還是同多年前一樣，讓她有困難就跟自己說。
何建國靜靜看著兩人的互動，若有所思。每當何慧文眼神掃過去，他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眼角微垂的狗狗眼，又黑又亮，粗黑的眉毛彎彎的，少了幾分硬朗，多了幾分無辜。明明是男生，卻頻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