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蟲星的飛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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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紅沙趴在熊蜂毛茸茸的後背上,凜冽的風吹在她裸露的肌膚上,一點兒感覺也沒有。按照帝王蝶的說法,她是被蟲族分泌液麻痺了,此時此刻的她,就像用滴膠粘起來的人形娃娃。 帝王蝶說,蟲族聚集地裡有高階修復液,她在裡面浸泡一天一夜,就會恢復如初。 等她身體完全康復,她一定要想辦法回到人族星際,去救出姐姐。 那個人,那個把姐姐踩在腳下的人一定不會好好對待姐姐。以前在她們眼中,那個人平庸到不值一提,無數次他對她們兩姐妹行禮,她們也總是視而不見。 誰能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反叛軍的首領。他包圍了王宮,屠殺了王族的所有男性,就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不曾放過。對於王族女性,他的處置方式更令人絕望。 除了她們兩姐妹,其它所有王族女性全部挫骨揚灰。 為什麼呢?王父對他們一族一向寬待,他為什麼要對她們如此決絕呢? 察覺到背後的濡溼,熊蜂的飛行有點慌亂,“阿姆,是我飛得太快,風吹得你難受嗎?” 解紅沙抹去滿臉淚水,她望著遠遠的高空中一個小小的黑色蟲洞,經過那裡,她就可以進入到人族星際。 她看向後方綴著的三隻蟲族,帝王蝶帶著天牛和薄翅螳螂在後面盡力追趕。 解紅沙撓了撓熊蜂的翅膀根部,“思歸,再快一點,要很快很快。” 那一點點的癢直接竄到了熊蜂的內心深處,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蟲族了。蟲母給它賜了名字,指定它作搭載工具。 它使出了渾身最大的勁繼續往前飛行。它今生今世的夢想就是可以一直黏在阿姆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作為一隻剛破卵沒多久的蟲族,熊蜂對這個世界有許多好奇。雖然傳承記憶給了它一點關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可是記憶說的風和真實的風到底不一樣。 它喜歡風吹過每根毛毛的觸感,喜歡遠處黃色天空上的紅彤彤的太陽,更喜歡阿姆輕飄飄的身子壓在它後背上的重量。 阿姆和記憶裡的每一隻蟲母都不一樣,她看起來尤其的脆弱嬌小,可是她真的好香啊。那種香,它在卵殼裡就聞到了,令它爪子癢癢,接著是一滴血珠催化了它。 本來,它與那個洞穴裡的所有蟲族都沒有破殼成長的機會的。它們,其實是被蟲族聚集地扔出來的多餘的卵。 等到大雨傾倒,烈日灼燒,白雪覆蓋,一段時光之後,它們就會風化成石頭,成為那個深深的洞穴的一部分。 可是,命運讓一隻蟲母掉到了那個本該寂滅的巢裡。空氣中漂浮的蟲母的血腥味,刺激得絕大部分還有生命力的卵全部都破殼了。 懵懵懂懂裡,本能促使著它們爬到蟲母身邊,吸取溫暖與安全感,本能讓它們為蟲母生命的延續而除腐、注射麻醉液。 許多小蟲子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才榨出了一兩滴幾不可見的麻醉液。注射完成後,它們也就只剩一張空空的蟲皮了。 餘下的蟲子意識到,如果再不把蟲母帶回聚集地,她就要和它們一起在這個空曠的巢裡寂滅了。只有凝聚出幾隻成年蟲體,才能把蟲母安全帶到聚集地。 那麼,哪些蟲子可以成為幸運兒呢?所有蟲子都想,那就只好打群架了。輸了的,成為養分,贏了的,成為成年體,蟲族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打起來的時候,自己想著即使成為養分也沒關係,因為為蟲母的犧牲至高無上榮耀。可是,現在真的好慶幸自己活了下來,背上才能坐著小小的蟲母。 這也是那些犧牲了的小蟲子的心願吧。 解紅沙感到渾身痠軟,綻開的皮肉深處癢得難以忍耐。這意味著,那些小蟲子們的麻醉液在逐漸失去作用。 他們已經整整飛行了一天一夜,從黃昏出發,到另一個黃昏,才終於在一片霧茫茫裡看見了影影綽綽的蟲族聚集地。 在解紅沙的認知裡,蟲族是茹毛飲血的貧瘠之地,生活簡陋,物資匱乏,遵循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則。沒有社會秩序,唯一的鐵律是蟲母至高無上。 所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一堆蟲子認作蟲母,但錯認也好,假冒也好,只要能夠活下去,怎麼樣都可以。 在陌生的星際,孤立無援又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