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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店裡沒人，楚珈文走過去，也笑笑：&ldo;進都進來了，還能把你轟出去？&rdo;
文夜雪並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在小店裡頭轉了一圈，對著一架子的石膏娃娃，摸摸這個，碰碰那個。
&ldo;你要是喜歡就挑一個畫。&rdo;楚珈文站在她身後道。
&ldo;喲喲，我還有得畫？&rdo;文夜雪眉毛一挑，隨手拿出個小豬撲滿晃了晃，譏誚說，&ldo;楚珈文，你這一輩子，就這麼到頭了？&rdo;
楚珈文低下頭，背靠著櫃檯邊沿，一言不發。
文夜雪把石膏娃娃放回架子，繞到櫃檯後面，找了一圈，拿了那個松鼠的菸灰缸放在桌上，這才一屁股坐下，抽出一支細長紙菸，塞進珊瑚色的紅唇中。
她正點菸，楚珈文又把菸灰缸拿了回去，說：&ldo;這個不是給你的。&rdo;說完，從架子上又找了一個沒畫的石膏胚，換了過去。
文夜雪並不計較，她抽了一口煙，吐出個小巧的煙圈，悠閒看著煙圈消散。
算算這人也得三十七八了，面板樣貌身材打扮，樣樣都像個二十出頭的少女。楚珈文由衷說：&ldo;真會保養。認識你那麼多年，你一點都沒變過。&rdo;
文夜雪哼了一聲，細長手指夾著煙，半天才說：&ldo;沒生過孩子，很容易的。&rdo;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難掩的失落。文夜雪結婚十五年，她先生是海歸的博士，性格非常好，對她也縱容。兩人感情一直不錯，就是沒有小孩。楚珈文知道，文夜雪非常想要個孩子。
不過文夜雪這人不喜歡製造負面情緒，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八面玲瓏，什麼事在她這兒都不叫事。她直奔主題：&ldo;什麼時候回去？&rdo;看人不接茬，一板臉，&ldo;怎麼，還打算在這破街上過一輩子？&rdo;
楚珈文依舊靠在那裡站著，想了好一會兒仍是無解：&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就為了韓文宇？楚珈文，你看看你那點出息。&rdo;
這一句倒把楚珈文給氣笑了：&ldo;你這算什麼？激將法？&rdo;
&ldo;你躲能躲一輩子麼？世界就那麼大，你還想去哪兒看看？&rdo;文夜雪煩躁咬著菸頭，拿手指敲著桌子，&ldo;要我說，就回去我那兒，讓他體會體會看得著摸不著的滋味，煩著他吊著他，讓他難受。你放心，我來c市找你，是受他所託，給足了他面子；你回到我那兒，他怎麼也得還我這個面子，不會找你胡鬧。&rdo;
這是表明立場了。
文夜雪做人，追求的就是四面光八面淨，不偏不倚，所以才能混得開。
雖說這次她是韓文宇搬出來招安的說客，但於情，她把韓文宇欠她的人情，還在楚珈文身上，保證楚珈文回去b市後的安寧，三方關係得到平衡；於理，楚珈文如今遭遇事業滑鐵盧，她還能讓楚珈文回去她那裡，給人一個重振旗鼓的機會，便不算是過河拆橋。
&ldo;怎麼樣？&rdo;文夜雪笑眯眯地望著楚珈文，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文夜雪這人挺奇怪，雖然交際甚廣，卻從沒有把誰真心當朋友。即使是韓文宇，她也打從心裡瞧不起，覺得他玩弄女人感情，不算是個真爺們。楚珈文嘛，雖然對待感情有些痴傻，但她卻破例對這個女孩有些許好感。
文夜雪心目中，楚珈文這樣不開化的異類，都不知道是怎麼在人類社會活到現在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楚珈文恨不得拿尺來量。
楚珈文在心裡制定了一條分界線，那是一個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的距離標準。這條線，把身邊的人簡單粗暴劃成兩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