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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遇神清氣爽來到太醫院。
參加選拔的各宮太監早早來齊,此刻正聚在一起。
見林遇進來,他們互相使了一個眼色。
有幾個靠門近的,連忙向別處走去。
林遇心中明白。
這群太監在孤立自己。
他也不懼,在醫術一道,這群太監不過土雞瓦狗。
“諸位都來了。”
葛院判和傳旨太監同時出現。
眾太監連忙拱手,傳旨太監笑道:“選拔最後一場現在開始。”
葛院判掃過一眾太監,心中鬱悶極了。
他向來看不起這些無根之人,平常在宮內診治,也不和太監交談。
誰能想到,陛下竟把最後一場選拔設在太醫院。
昨天夜裡,他在京都的府邸不知被多少人拜訪。
送禮的、說情的、威脅的……
擾的他醫書都看不成。
昨日經歷讓他對太監更加厭惡,聲音也愈發冷了。
“醫道博大精深,諸位公公在宮裡當差,不知會些什麼醫術?”
替風公公來的太監向前一步,抱拳說道:“世伯安好,侄兒揚州醫派林玉。”
葛院判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他,片刻後驚詫問道。
“你是林玉,怎麼入宮當太監了?”
揚州醫派是大夏中醫有名的學派。
當年葛院判曾到揚州醫派求學,得楊老爺子親傳,此時見其嫡傳弟子,心中吃驚極了。
曾名楊玉現名小玉子的太監,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臉。
“過去的事休要再提了,今日我代表鳳宮出戰。”
葛院判嘆了一口氣。
當年的林玉,是何等的聰明伶俐。
三歲能言湯頭歌,十歲能治小兒病。
楊老爺子老來得孫,非常疼愛林玉。
他求學時,調皮的林玉還揪過他的鬍子,沒承想入宮做了太監。
罷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許他第一吧。
葛院判動了心思,傳旨太監咳嗽一聲,打斷兩人敘舊。
他道:“葛院判,時候不早了,出題吧。”
……
東閣正堂,左右大夏朝政的文臣們正在激烈辯論。
正位坐的是東閣馬首輔,人稱“無為閣老”。
他面容奇古,兩鬢斑白。雙手合攏,默不作聲看著閣臣辯論。
下首第一位便是楊文楊次輔。
面對同堂三位閣老夾擊,他語氣激昂,絲毫不落下風。
與他辯論的三位閣老,皆是臉紅脖子粗。
末位,站著兩位新晉閣臣。
其中一位眼睛滴溜溜地轉,滿臉躍躍欲試。
他身旁那位如馬首輔一般不動如山,鬍鬚打理得一絲不苟,人人見到都要驚呼“美髯公”。
此刻他眼睛卻亮得驚人,顯然對議題有自己的見解。
楊次輔火力全開,駁得三位閣老支支吾吾,講不出話來。
他停頓片刻,喝了一口茶。
三位閣老皆鬆了一口氣,其中一位苦笑道:“次輔大人,渭水年年氾濫,松江更是桀驁不馴。去年入秋,一場大水不知淹沒了多少田地。”
“是啊。”另外一位松江府出身的閣老感慨道:“年年大水,我松江父老深受其害。”
“沒錯。”第三位閣老開口道:“在容縣決堤,這是犧牲小節,能換來松江一府十三縣的安全。”
這話一出,就像戳了馬蜂窩。
楊文將手中茶盞摜在桌上,他指著三人道:“死一萬人是死,死十萬人百萬人也是死。我大夏百姓究竟要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