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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幼年吃過苦,子嗣稀薄多夭,好不容易才養大了一個寧王世子。世子仁厚賢能,極肖父祖,寧王欣慰,可惜三年前被召進京為質,一直到如今。
就這麼一個長大成人的優秀兒子,還不是個健壯的,放在暗潮洶湧的京城,皇帝還怎麼懷好意,這簡直就是寧王的一大心病。尤其他心懷大志,這簡直就掐住了他的咽喉。
設法讓世子離京折返,一直都是寧王一方的頭等大事。
明著來肯定不可能的,寧王世子對其父的重要性,皇帝自然也清楚,只能嘗試暗中設法。
這真真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反覆思索商議,最後將目光放在西河王身上。
西河王,這位當世數一數二的藩王,不管是寧王本人,還是傅縉,都早早敏感嗅出其的不安分。
而西河王卻有著和寧王一樣的苦惱,他兒子倒很多,可惜成材的極少,最得意的一個,卻同樣被召上京城。
傅縉斷言,西河王必會設法營救質子,他們可趁勢謀之。
從三年前,他們就盯緊西河王。
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是終於等到了。
傅縉食指輕點了點長案:&ldo;正旦朝賀,天下勛貴官吏雲集。這幾年,朝賀後陛下俱移駕上清苑,大宴諸臣工,君臣遊園同樂。&rdo;
他眸中銳光一閃,&ldo;西河王欲救質子,必在此處!&rdo;
離開森嚴的皇宮,上清苑行宮佔地極遼闊,可行獵遊湖,觀山望水,天子駕前固然守衛嚴密,但其他地方就肯定疏鬆不少的。
這就是西河王的最佳營救時機。
也是他們久候的趁勢節點。
傅縉現手上還拿著另一張訊報,乃寧王所傳,連連重託,讓他總領此事,伺機而動。
&ldo;我們需馬上佈置了。&rdo;
樊嶽肅然,眾人神色凝重。
時間非常緊迫,現在距離正旦,也就二十天出頭。
傅縉頷首:&ldo;傳令,盯緊西河王明暗人手,事無大小,一律立即上報。&rdo;
本來該謀定而後動,只是現在卻不合用,一來時間緊;二來最重要的,他們是要隨西河王而動的,既借力行事,也悄無聲息遮掩己方。
寧王要繼續蟄伏,可不能當出頭鳥。
時間緊,任務重且艱,諸人連續商議了近三個時辰,才將第一階段的計劃商議妥當。傅縉連連下令,將大小諸事安排下去。
時已深夜。
待他無聲折返鎮北侯府,已是子末寅初。
傅縉精力充沛,倒不累,瞥一眼滴漏,他折返後院。
夜色下,禧和居已陷入一片靜謐,正房牆角一點燭火搖曳,映出朦朦朧朧的微光。
傅縉隨手叫起廊下守夜侍女,推門而去。
室內昏暗,他視力卻佳,也不用點燈,徑直往浴房而去。
僕役已從另一邊小門提好了水,他自己解了腰帶,沐浴梳洗。
傅縉洗澡速度不慢,不過盞茶功夫就好,抹了一把臉,隨手往擱寢衣的櫥格一探。
誰知一摸,卻沒摸到寢衣,反而&ldo;啪&rdo;地帶掉了一塊新胰子。
他皺了皺眉。
……
楚玥睡到半夜,朦朦朧朧就醒了,炭火燃得旺,人容易口渴。
床畔小几上,就放了茶壺,擱在暖籠裡,能保溫大半晚上。
她迷迷糊糊爬起來,捧著茶壺直接飲了幾口,又半閉著眼放回去。
&ldo;咯&rdo;一聲輕響,放對地方了,她正要縮回被窩。
不過喝了茶水,人總會清醒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