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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陽光撒在大地之上,楊廣站在閣樓上,看見他最親信的幾個大臣和將軍帶著一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用最快的速度進入了他的視野,鋥亮的鎧甲和刀劍在溫暖柔媚的陽光下閃爍著森冷而堅硬的光芒,楊廣感到格外的刺眼,他的眼中,流出了淚水。這些,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啊。
楊廣從閣樓的視窗看著率先迫近的令狐行達,臉上忽然露出了笑意,或許是早就預感道這一天,他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ldo;你是想殺朕嗎?&rdo;
令狐行達遲疑了一下,躲開楊廣的目光,說:&ldo;臣不敢,臣只想奉陛下西還。&rdo;
楊廣被令狐行達從閣樓上帶了下來,然後他的目光就一直定定地看著裴虔通。從楊廣當晉王的時候起,這個裴虔通就始終跟隨在他左右,是他最為寵信的幾個心腹之一。而今連他也反了,楊廣不禁有些傷感。他對裴虔通說:&ldo;卿難道不是我的故人嗎?是何怨恨促使你謀反?&rdo;
裴虔通說:&ldo;臣不敢反,只是將士思歸,準備奉迎陛下回京師而已。&rdo;
楊廣嘆了一口氣,說:&ldo;朕也想回去,只因上江(長江中上游)的運糧船沒到,才一直延遲,現在就和你一道動身吧。&rdo;
隨後,裴虔通讓士兵把楊廣看押起來,然後命孟秉等人出宮迎接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跟著孟秉等人策馬朝宮中走去。此時的宇文化及居然抖成了一團,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路上不斷有人前來晉見的時候,宇文化及都是扶著馬首,低著頭,嘴裡喃喃地說:&ldo;罪過、罪過……&rdo;
司馬德戡在宮門迎接宇文化及,隨後引上大殿,尊稱他為&ldo;丞相&rdo;。
裴虔通對楊廣說:&ldo;百官都在朝堂上了,陛下必須親自出去慰勞。&rdo;隨即把自己的坐騎牽了過來,逼楊廣上馬。楊廣嫌鞍轡破舊,不肯上馬,裴虔通只好換了一副全新的,楊廣才不情不願地騎了上去。裴虔通一手持刀、一手牽馬,把楊廣帶到了大殿前。變軍興奮地吶喊嚎叫,鼓譟之聲響徹宮城。
宇文化及一見楊廣,衝著裴虔通一邊擺手一邊大聲喊道:&ldo;何必把這個東西牽出來?趕緊帶回去做掉!&rdo;
楊廣神情黯然地問裴虔通,道:&ldo;虞世基在哪?&rdo;
馬文舉在一旁冷冷答道:&ldo;已經砍了。&rdo;
楊廣被帶回了寢殿。當時蕭後、嬪妃,以及一干宗室親王皆已被政變軍軟禁,楊廣的身邊只剩下他最寵愛的幼子、十二歲的趙王楊杲。司馬德戡和裴虔通等人刀劍出鞘地環視著他們父子二人。楊廣一聲長嘆,說:&ldo;我有何罪,一至於此?!&rdo;
馬文舉說:&ldo;陛下違棄宗廟,巡幸無度,外勤徵討,內極奢淫,使青壯死於刀箭、女弱亡於溝壑,四民失業、盜賊蜂起;並且專寵佞臣,文過飾非,拒絕勸諫,還說沒罪?!&rdo;
楊廣苦笑著說:&ldo;要說我辜負了百姓,這是實情;至於說你們,榮華富貴、應有盡有,為何要做得這麼絕?!今日之事,誰是主謀?&rdo;
&ldo;普天同怨,何止一人!&rdo;司馬德戡冷冷地說。
片刻之後,宇文化及又派遣內史舍人封德彝前來歷數楊廣的種種罪狀。楊廣傷心地說:&ldo;卿是士人,為何也參與謀反?&rdo;封德彝無言以對,慚悚而退。
最後的時刻到了。
由於害怕,站在楊廣身邊的趙王楊杲一直在嚎啕大哭。
裴虔通聽得心煩,於是就大喝一聲:&ldo;閉嘴!&rdo;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