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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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淨房,他嘔吐時險些栽倒下來。正常人都會下意識伸雙手去抓握身邊可借力之物,可他也只是動了左手。
莫非他的右手,也是廢的?
或許因為是左手,陌少拿筆的姿勢也十分奇怪。她記得小時候剛學寫字時,隨意抓著筆就往紙上塗,是孃親手把手地教她握筆、懸腕、擫押鉤格抵五字執筆要訣。但這陌少,仍是幼兒般的握筆之法。
莫家雖非王族,卻是天朝數一數二的勳貴世家。莫七伯之祖是天朝一統天下之開國功臣,莫七伯率海師定東海,國公之爵何其顯要。陌少生於這樣的豪門之內,怎會連寫字都不得其法?
更何況天朝崇奉儒家,便是平民百姓,稍識得些字的,只要不是窮得家徒四壁,都用毛筆。
只有下等人才會使用這種粗糙炭黑製成的筆。
這個陌少,真是沒有一個地方不古怪。
他耗費了極大的氣力去寫字。
炭筆不斷地從他手指上掉下來,有時候一捺會失控地錯出好遠。
也幸好是用炭筆。倘是用毛筆,早被墨汁糊得不成樣子了。
陌少整個身軀都因為要控制手上的力道而繃得挺直。仍在流汗。
看他膝上不住顫動的厚毛毯,深衣猜想他應是雙腿痛楚難忍。
她有些想去幫忙,卻開不了口,挪不動步子。
“過來。”
原來他不發怒時候的聲音,是這樣的低沉喑啞。
中氣不足,尾音像是在飄。
心中居然忐忑。深衣猶豫了下,遲疑著走了過去。
小心,小心,他應該沒有力氣突然抽她一鞭子吧!
一個沒有封口的信封塞入她手中,陌少眼睛閉了閉,吃力道:“城隍廟街,董記……當鋪……”身子頹然前傾,竟是昏了。
深衣慌手慌腳地扶住,連叫了兩聲“陌少!陌少!”卻不聞迴音。
他肩上棉襖滑下來,深衣摸到他背心,全被汗水溼透,十分冰涼。臉上亦是溼漉漉的。貼得近了,嗅到他一身的青艾草香,清清苦苦的,心中沒來由地一跳。
深衣暗罵自己不爭氣,之前在海上還不是和那些船員打成一片,一樣都是男人,怎麼沒這麼心慌過?難不成是因為他和自己有什麼勞什子的“娃娃親”,所以覺得他不一樣?
呸呸呸,她又不打算嫁,心跳個毛毛蟲!
“我現在幫你,是看在你爹的份上。”
深衣小小聲強調,運力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
陌少很瘦,不重。然而身量甚長,抱起來十分吃力。
“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抱男人,你賺到啦。”
好容易將陌少放倒在床上,她有心幫他換衣,想了想還是作罷。
探了探他鼻息,只覺氣息細弱滾燙,心道不妙。
她不懂醫術,蕭夫人、徐嬤嬤她們又不知是誰存了害人之心。這偌大一個靖國府,竟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該死的四哥早不入宮晚不入宮,偏偏挑了這個時候。
這下可好,自己折騰進了靖國府,又攤上這檔子破事兒。
就算陌少是個惡人,若死在自己手裡,如何向莫七伯交代?
如今之計,只能照著他所說的,去那董記當鋪送信,說不定可以救他性命。
將一股溫和醇正的內力自肩井穴注入陌少體內護住心脈,深衣叨叨禱祝:
“要死也等我離開中原再死啊喂!”
臨走時回頭多看了陌少一眼,只見他昏迷中仍是眉心緊鎖,薄唇緊抿,忍痛之態。而墨眉如羽,鼻樑挺秀,端的是個清秀無倫的少年,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小上許多。方才他醒著時,卻沒有這樣的觀感。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