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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葉丟了粉筆,怒道:「你這個肯定有問題!!」
「——地球人都知道我這個肯定有問題。」陳嘯之毫不客氣地陰陽怪氣她,又問,「我們少考慮了變數麼?沈晝葉你覺得那個缺失的變數到底是什麼?」
沈晝葉抬頭看黑板,頭痛道:「我也在思考……我們肯定忽略了什麼東西。」
陳嘯之:「…………」
沈晝葉站在密密麻麻粉筆字前,抬頭看一眼黑板都強迫症到頭皮發麻:怎麼會有這麼長的狗屎運算?不僅是錯的,還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這種不確定性令這一切雪上加霜。
沈小師姐能忍委屈,對大多數冒犯都不以為意,按說應該是個佛祖,但有一點把她和佛祖區別開來了:她無法忍受錯誤的公式/運算/推論/證明,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而且看久了會狂躁。
陳嘯之看熱鬧般端詳她的背影。
沈晝葉坐立難安地繞著黑板走來走去,試圖糾正這曠日持久的錯誤,但是沒有半點插手餘地。
黑板上的推論錯得渾然天成邏輯嚴密:三個月前它的錯誤嚴絲合縫,三個月後它鬥榫咬合,看一天懷疑人生,看久了直接厭世。
在沈晝葉準備把黑板砸了的時候,陳嘯之終於看夠了熱鬧,慢吞吞道:「葉葉,過來。」
沈晝葉:「……」
沈晝葉過去,陳嘯之拿走姓沈的手裡攥著的粉筆,順了順她的毛,把人抱在懷裡,倆人一起盯著黑板看。
「……」
「……」
一片靜默中,沈晝葉開口道:「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我們萬有引力的計算出了偏差?我覺得那塊的運算最硌手。」
陳嘯之靜了三秒,不太贊同地說:「我們倆人一起推過七八遍了,這種情況應該擱置一段時間再算,除非有必然的把握。否則這叫機械性重複勞動。」
沈晝葉:「……」
沈晝葉沉默了足足一分鐘,展現出了個子小小脾氣叼叼的本質,暴躁喊道:「我不算啦!」
陳嘯之憋著笑,沈晝葉掙扎著扭來扭去,暴脾氣地喊道:「物理不適合我!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要繼續幹理論物理啦!回國就去理教門口攤烤冷麵,加蛋加腸七塊錢,全家福十三,看到穿格子衫的就苦口婆心勸他們不要學理論物理,回家去吧,推個小車創業,把自己吊死算了……」
陳嘯之好心提醒她:「你攤烤冷麵是會死人的。」
沈晝葉:「……」
「你就是,」沈晝葉深吸一口氣,含淚說:「你就是不想看我自力更生!連我攤烤冷麵都不支援!陳嘯之,你困不住我一輩子,你良心壞透了……!!」
陳嘯之:「…………」
陳嘯之心想這症狀怎麼能一天比一天嚴重,這到底是什麼人間苦難,又摟著沈晝葉,兩個人在午後的辦公室裡發呆。
辦公室一團糟。
不少專業書被他從書架上清了下來,有些賣給了同系的教授,有些被裝進fedex箱子裡託運回國,此刻辦公桌上只攤著本聶魯達的西語詩集,第四十八頁折了個角,被日光曬著,飛鳥振翅一般微抖。
「……我說。」
陳嘯之望著光錐,忽道。
沈晝葉抬頭,看著他。
「 你還記不記得那句話?」他問。
沈晝葉:「哪句?」
「事物的本質……」陳嘯之夢遊般說,「……與它展現於外的模樣,是截然不同的。」
沈晝葉微微一怔。
學過自然科學的人會明白:事物的本質,往往是反常識的。
譬如日升月落、環繞世界的太陽其實才是那個靜止天體。年輕的尼古拉·哥白尼在星辰間窺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