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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硯壓壓護腰的扣,斂起笑,語氣低沉,「漠北不比上京,這兒的男人野,你駕馭不住。」
所以,少試探招惹。
第8章 別怕指腹戳到他的齒。
氣氛略有凝滯。
稍許,沈瑜卿哼了聲,將手中的茶碗轉了個圈,目光低低挑釁,「巧了,我偏喜歡馴服野的。」
茶碗的水淨,溜溜打轉,桌上濺出些許的水漬。
對上那雙鋒利精亮的眼,沈瑜卿直接無視,又倒了一盞茶放到唇邊小口小口地啜。
堂下一陣熱烈歡呼。
沈瑜卿直起身,偏頭向外掃了眼,「這是王爺授的意?」
魏硯轉眼,順著她的視線向外看,只聽那說書人正說到淮安王千里走單騎,勇奪贛州城。那人說得正是興頭,堂下人亦聽得聚精會神,心神嚮往,恨不得親眼目睹的樣兒。
他收了方才的神色,抱臂在懷,肆意懶散地坐著,反問她,「你說呢?」
沈瑜卿理理衣領,看一眼他,「我猜想是下面人授意,王爺不會有閒心管這事。」
堂下的人聲一陣高過一陣,她的話淹沒在裡。
魏硯笑笑不答。
沈瑜卿臉往前湊,「王爺不怕?」
圓桌太小,雅間逼仄,她一湊近,那股清幽的香就往鼻子裡鑽。
魏硯看著她,不動。
「怕什麼?」趕路趕得緊了,沒得空喝一口水,他聲兒低啞,有別樣的味道。偏她湊的太近,幾乎是面對面,看入眼,能瞧清倒著的人影,這情形竟有說不出的曖昧。
沈瑜卿啟唇,「囂張跋扈,遭人忌憚。」
新君上位,必先處之。
他也是皇室子,且手握重兵,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酣睡,新君上位,不可能不忌憚。
那人依舊神色未變,笑道「我怕?該怕的是他們,敢來惹我,我就先覆了他的狗屁朝廷。」
該到沈瑜卿不說話了。
沒甚好說的。
這人囂張也確有囂張的資本。
魏硯臂放下,指尖點著圓桌,他手掌大,指骨修長分明,手背上脈絡清晰,寬厚有力。
沈瑜卿眼不由得落到那手上,忽又記起胸脯的痛感,當夜他抓得用力,一掌不留縫隙扣在上面,五指收緊,將那一團壓得死死…她唇抿住,暗想這壞胚子,必要想法子好好治治他。
沉默了會兒,堂下突然生出噪亂,人聲喧譁,四散紛逃,茶桌掀翻,噼裡啪啦地亂響,不是鼓掌叫好的聲。
沈瑜卿蹙眉,正向外張望,臉側忽伸出一臂,手掌用力關嚴了窗子,她只模糊看到幾凌亂的胡服人影。
「在這裡躲好了別亂跑。」魏硯眉壓低,交代一句,提起案上的刀大步向外走。
沈瑜卿剛回神,雅間的門已經關了。
雍城緊臨關外,這情形必是出了事。
她這一路有三月餘,並非一帆風順,中間出過岔子,打家劫舍她見過不少,無非小打小鬧罷了,最過兇險的還是在離頤的那一夜。
現今,她有幸又一次見到。
沈瑜卿將窗掩開一條細縫,往外看。
茶舍的人跑了大半,剩下的有跑不出去躲藏著,有慌亂出逃,還有躺地的屍體,鮮紅的血猶如地獄的罌粟盛放。
而那些揮刀不斷,面刻刺青的人還在不停地屠戮,瘋狂暴烈。
沈瑜卿眼睫垂落,關窗回坐到交椅上。
她看了眼雅間一角放置的烏黑斗篷,片刻,起身走了過去。
…
雍城潛入的細作已排查了大半月,還是有幾餘黨未除盡。應是聞到魏硯到雍城的風聲,才循聲而至。
魏硯帶刀自門出,沒走長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