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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噹噹當。&rdo;鑰匙敲擊欄杆的聲音從顧嘉背後傳來，她沒有回頭，但她知道站在她背後的是餘夏生。她對餘夏生的感情極為複雜，他們對彼此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從來沒有完全的信任，同時又存在一種十分微妙的憐惜。
死得早的人，大約也算是同伴，會覺得對方死得可惜。
&ldo;還在唱這首歌。&rdo;餘夏生語調平緩，一點也看不出昨夜的事有沒有勾起他的怒火。顧嘉的歌聲停了，她回過頭來瞟了餘夏生一眼，若有若無的黑氣從她右手的指尖向外發散。
&ldo;你從前就是用這隻手殺過人。&rdo;察覺到她的異常，餘夏生往後退了半步，和她拉開距離，&ldo;我不是來抓你走，我只想請你離我弟弟遠一些。&rdo;
弟弟?顧嘉哼了一聲：&ldo;別撒謊，他不是你弟弟。&rdo;
&ldo;叫過我一聲哥，就算是我弟弟。&rdo;餘夏生點了根煙，雙眼緊盯著顧嘉，&ldo;十幾年前的事，我和路懷明替你壓下來了，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容忍你的一切。這孩子是路懷明的親戚，你最好離他遠一些，他這些年……你也知道，脾氣不算太好。&rdo;
儘管他的語氣還算委婉，但顧嘉仍被激怒。她霍地站了起來，眸中浮上一層血色。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是她平生唯一的汙點，也是她這輩子最痛的傷口。她狠狠瞪著餘夏生，咬牙切齒地說道：&ldo;她之所以死，是她自己活該!&rdo;
瞧她反應忽然這麼大，餘夏生就知道她還沒有邁過那道坎。她遊蕩在此地遲遲不歸，多半也是出於這個緣由。有些事情，的確讓人一生都難以釋懷。
雖然看得出來她不高興，但該說的，餘夏生還是要說。他抽了口煙，緩緩吐出那句已經重複過幾百遍的話：&ldo;在那時候，只要你願意等一等，警方很快就能抓到她，讓她為她犯下的罪付出代價。你太沉不住氣了，殺了她又有什麼用?能把你母親換回來嗎?&rdo;
&ldo;她被抓走之後，能判多少年?她害死我媽媽，我也要她死!&rdo;顧嘉突然撲過來，用力搖晃著鐵欄杆，餘夏生看到她雙眼中布滿了血絲。他只看了一瞬就移開視線，生硬地岔開話題：&ldo;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rdo;
&ldo;你讓我離他遠一點，你怎麼不先弄清楚他每天都在做什麼?&rdo;顧嘉嗤笑著鬆開了手，&ldo;你管天管地，連別人家的孩子都管，你是太平洋警察嗎?&rdo;
餘夏生擺了擺手，沒有接話。他按滅菸頭，把它拋進了垃圾桶。菸頭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恰好落進垃圾桶的正中心。他本來還沒覺得於秋涼可能會去做什麼，但此時此刻，經顧嘉一提醒，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親眼目睹於秋涼把身份證放進了褲兜。
如果是去上學，於秋涼需要特意帶上身份證嗎?
一定是蓄謀已久，想要逃課。
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欠收拾，一個比一個難管教。帶孩子的差事真不好辦。餘夏生踱著步，走到學校大門口，果不其然，那輛停在公交站牌對面的電動車，已經被人騎走了。
餘夏生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很想立刻把於秋涼逮回來，可惜他不知道這小子偷偷溜去了哪裡。會是去網咖嗎?網咖那是什麼地方?在餘夏生的印象裡，這兩個字通常與各種違法犯罪行為聯絡在一起，於秋涼經常跟他同學去那混，能幹什麼好事情?
他對網咖也有偏見。
於秋涼把書包一丟，輸入密碼迅速開機，緊接著又在軟綿綿的座椅上癱成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