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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正中，審視的看著她。
宋問走進來，門就在背後被關上。殿中已無他人。內侍也都退了出去。安靜的可怕。
宋問跪下行禮：&ldo;罪臣參見陛下。&rdo;
唐贄不說話，許久起身，朝她這邊走來。
&ldo;宋問。你究竟是誰，你都知道些什麼？&rdo;唐贄彎下腰，&ldo;你的先生是誰？&rdo;
宋問目不斜視，看著前方道：&ldo;罪臣沒有先生。&rdo;
唐贄輕笑：&ldo;朕不信。朕不信你知道那麼多，都是自己悟出來的人。&rdo;
&ldo;罪臣的確沒有如此聰慧，更想不出那麼多好的方法。&rdo;宋問說，&ldo;陛下若是信，那大概就是，罪臣偶得天書，窺覷天機。下知一千年。&rdo;
&ldo;一千年。&rdo;唐贄聞言又笑了兩聲，卻沒有直接反駁她。負手走到旁邊，背對著宋問道：&ldo;那天書上，又是如何寫朕的呢？&rdo;
宋問：&ldo;天書上如何寫的不重要，陛下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那？&rdo;
唐贄：&ldo;那你說，朕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宋問一字一句道：&ldo;陛下治世有功。平定內亂，振興大梁。減免稅賦，寬濟百姓。廣開言路，制改科舉。於天下，於後世，影響深遠，可稱明君。亦有過。但陛下的過，不是罪臣可以說的。&rdo;
唐贄又問：&ldo;那朕是功多還是過多？&rdo;
&ldo;功就是功。過就是過。功不抵過，過亦不能消功。&rdo;宋問道，&ldo;勿論是功或是過，都只是相對而比。既成定局，陛下又何須在意？&rdo;
唐贄在前面走了走，然後沉聲道：&ldo;朕若是讓你，嫁入太子東宮，你覺得如何？&rdo;
宋問忽而一驚。第一次橫起眉毛，看向唐贄，認真道：&ldo;那陛下的天下，恐怕就危險了。&rdo;
唐贄跟著冷下臉，哼道：&ldo;你敢嗎？&rdo;
&ldo;天底下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rdo;宋問說，&ldo;而我從來不喜歡妥協。誰要是惹我生氣，我就是個瘋子。&rdo;
唐贄回身怒斥：&ldo;你休得不識好歹！&rdo;
宋問：&ldo;許多人說過這話。可罪臣覺得，也就這樣。&rdo;
唐贄忽然捂住心口，面色漲紅，然後慢慢滑到了地上。
變故突生，宋問見他如此，大驚失色。當自己要將人氣死了，衝過去扶住了他，按住他的人中幫他緩神。
唐贄拍開她的手，然後開始咳嗽。
&ldo;來人！快來人！&rdo;宋問對著外面喊道，&ldo;快傳太醫！&rdo;
屋外內侍聞聲，迅速沖了進來。擠開宋問，扶起唐贄，將人往後殿架去。
唐贄仍舊不忘宋問，指著她道：&ldo;將她關回去。將她關回去！&rdo;
宋問：&ldo;……&rdo;
真該謝謝他這樣惦記。
宋問低頭下，倒是猛鬆了口氣。
這殿中無人，唐贄若是死在她面前，宋問都懷疑他是要用生命碰瓷。
宋問不知道，唐贄身體竟然差成這樣。
天底下的皇帝，大半都是過勞死的。能活到五十都算長壽了。唐贄看樣子也差不多。積勞成疾，咳嗽不止。怕是肺部出了毛病，難以醫治。
也是這時候，她終於明白。唐贄為何如此心急，張曦雲又為何如此心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