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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萵苣村之戰(上)
飛流堡城郊,敕令連大營。
高聳的木頭圍牆後,是一坨坨擁擠的棚子與木屋。
擁擠的木棚中,火焰舔舐著藥缸,鐵匠們的爐子噴出滾滾的黑煙,將他們的臉燻得黑一塊白一塊的。
在狹窄的泥巴路上,面黃肌瘦的「奴隸」們沿著屋簷麻木地行進。
在冬天前,他們還是在田地間勞作的公簿農甚至是武裝農。
頃刻間,一群騎士衝入村莊和小鎮,搶走了他們所有財物,然後給他們打上了奴隸的烙印。
後脖頸上烙著奴隸印記的農夫們揹著麻袋,殘破的麻布褲子下露出纖細的小腿。
他們每邁出一步,膝蓋都如同振翅蝴蝶般抖動著。
在帝國雖然奴隸少了,但從法律上來說,從來都沒有廢除過奴隸制。
甚至烙印城在從事陶瓷貿易前,就是靠著奴隸貿易起家的。
否則幹嘛叫烙印城,而不叫銘文城呢?
營地的門口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七八個圓頂氈帽上粘著羽毛的騎士衝過狹窄的道路,朝著中央的修道院衝去。
不少工匠和奴僕都偷偷地朝著城堡張望,大概一小時後,便冒出來十幾隊上百個皮甲軍士。
他們在人群中挑選打探著,在老鎮民的指揮下,將一個個熟悉附近地形的獵人和嚮導挑選出來。
從這些人中又挑選了一遍,大概留了個人,軍士們便領著他們進入了城堡之中。
一名鐵匠裝作擦汗,毛茸茸手臂下的視線卻緊緊盯著進入修道院的軍士。
他朝學徒使了個眼色,一名學徒就在監工的喝罵下,捂著肚子朝著茅廁衝去。
設立茅廁不是騎士們變好了,良心發現了,而是因為瘟疫來過。
學徒並沒有在茅廁待多久,便急匆匆返回了鐵砧臺,因為待久了會被監工踹門。
但中午吃飯的時候,卻有人從茅廁中撿走了一塊石頭。
大約十分鐘後,剛剛從城堡裡被放出來的嚮導之一,便在一名工匠的指引下,到了營地外圍的一個草房子裡。
草房子中,打扮成流民的瓦倫泰勒正嚼著用冷水泡軟的黑麵包。
「確定時間了嗎?我的兄弟們。」放下了黑麵包,瓦倫泰勒上前與兩人擁抱。
「確定了。」沒等那嚮導說話,引他來的人就接話道,「下午把在城裡酒館尋歡作樂的騎士們叫回來,然後明天早上出發。
因為要等步兵,所以大概明天中午到達碎米鎮。」
「行軍路線確定好了嗎?」
「三個嚮導,以這位山貓塔克先生為主嚮導。」
這個時候,瓦倫泰勒才得知了這位形容枯槁的男子的身份與姓名:「所以,塔克先生,對吧?你能夠控制騎士們的進軍路線?」
「我不敢保證,我只有建議的權力,而沒有做決定的權力。」這位綽號為山貓的塔克聲音麻木,沒有一絲的感情。
他身材幹瘦,一身破破爛爛的單薄麻布短衣,不過單從他的牙齒就能判斷,他先前起碼是個武裝農或者小地主。
「你認為,這些騎士們大概會走哪條路線?」瓦倫泰勒從地板下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地圖。
山貓塔克瞟了他一眼,用手指蘸了蘸臉上的灰,在地圖上畫了一道彎曲的線。
瓦倫泰勒皺起了眉毛:「他們最好不要從走佩福斯莊園走,地形太開闊了,能讓他們從黑萵苣村走嗎?」
「我沒有合適的理由。」山貓塔克木著臉搖頭,「這個莊園人更多,補給更充裕。」
瓦倫泰勒思考了片刻:「那假如行軍路線洩露,佩福斯莊園的人帶著物資逃跑了呢?」「那我們三個嚮導都要被鞭撻,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