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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照民邀請兩人進屋,拉開凳子給沈宜二人落了座,自己去廚房拎了一壺熱水壺出來。
沈宜將一箱牛奶提給他,笑道:“臨時沒準備新年禮物,只能去超市買了一箱牛奶。”
“哎呀,你這孩子,你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小雯馬上要高考了吧,得補補營養。”沈宜笑道。
“是,過完年滿打滿算也就四個月的時間了。”李照民給兩人倒了杯熱水,坐在另外一邊,笑道:“今天大年初一,陪她媽媽逛街去了。”
“李老師不去嗎?”沈宜陪聊問。
“我衣服多的是,不亂花這個錢了。”李老師哈哈笑了笑。
室內一陣靜默後,李老師推了推眼睛,終於問道:“沈宜啊,我怎麼聽說,沈老師前年資助的那兩個學生,你還在給錢?”
周從謹聽了這話,微怔,轉頭看向沈宜。
後者淺淡道:“小花和長明也是今年高考,高中關鍵階段,我能接濟點......便接濟點。何況......”
沈宜搖頭繼續道:“我給的並不多,只夠他們買點補品吃吃。”
“哎!”李照民嘆了口氣,看向沈宜:“你也才剛畢業工作幾年,哪有什麼錢?”
“總比我父親工資高點。”沈宜垂眸,淡淡笑道。
*
李照民聽了這話,瞧見一旁的周從謹原本沉穩的臉上,此刻泛出微微驚惑的出神表情,於是對他解釋道:
“沈宜的父親,沈老師,十幾年來,前前後後暗中資助了八十多個貧困學生......我們也是在他去世後,大家給他收拾遺物時,發現了他藏在辦公室書桌抽屜裡的銀行打款單,才知道他這件事。”
“每筆打款單都有零有整,款項多少不一,基本是他十年如一日省吃儉用出來的。”
周從謹深邃眸子如被一顆石子砸入,濺起點點水花,驟驚當場。
“這個訊息還被當作新聞,上了我們雲水縣的縣公眾號。”
李照民抬眸望向窗外,回憶道:“那段時間,當年曾經受過他資助,身處在全國各地的學生,知道了他的身份後都趕回來想要參加他葬禮,可是還是有好幾十個人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
“這些人裡,有的甚至從小學就開始受他資助的,最後卻沒有機會見他一次面,握一次手,他就這麼突然......走了,終究是抱憾不已......”
沒來得及見一次面......握一次手......
那晚沈父伸在自己面前,僵在空中,最後尷尬收回的手,再次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境重新浮現在周從謹眼前。
有人長途跋涉回鄉卻無緣握他一次手,道一聲感恩。
而自己面對那隻受人尊重的、顫巍巍伸過來求握的手,卻傲慢到連手指都沒有抬起來半分。
一股難以言明的愧澀滋味湧上心頭,心境如從孤高枝頭跌入崖底。
垂在兩側的手指微曲,凝結、冷僵......
沈宜冷淡地側眸凝視他逐漸暗下來的面色,漠然移開目光。
李照民並未發現兩人各自的心緒,他突然記起什麼,哦了一聲,起身進自己房間翻找了幾分鐘,轉身出來時,手裡多出了一疊厚厚的信。
“你父親的事情報道後,很多市民往我們學校寫信,我們的一些學生也拿他作作文素材,寫的一些文章也都非常好,我看得感慨萬千,都給你留著呢。”
沈宜急忙起身,手有些顫抖地接過李照民手裡的書信:“謝......謝李老師。”
“都是一些舉手之勞。”
李照民對沈宜和周從謹道:“你們從錦城回來的吧?晚上請你們吃飯,回來一趟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