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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被多少人追隨信從，奉若神明，卻只有這麼一個親手教養的小姑娘真正懂他的心思。
他輕笑一聲，十分愉悅滿足的樣子：&ldo;是。&rdo;
相凝霜暗暗心驚，仍舊平著聲音說出自己的猜想。
&ldo;無論是驚心動魄的銜月之變，血月旗一照乍起，還是其後雷霆之勢攻出的三十六魔部，包括那三處玉樞陣，全都是幌子……你真正的一步棋，只是地底那方活祭，對嗎?&rdo;
相凝霜說到這，不由得冷冷一笑：&ldo;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能將不在乎的人當做棋子，卻沒想到你連你座下的獸騎魔軍也能推出去送命當幌子。&rdo;
溫逾白低著眼，挽著袖子清洗茶具，聞言微微一笑，十分溫和的樣子。
&ldo;阿霜，我教過你的，想要做成事便不能太貪心，誰都不能既得償所願，又毫無犧牲。&rdo;
那你他爹的倒是犧牲犧牲自己啊。
相凝霜心裡暗罵，卻沒心思和他爭論這個，只是冷冷問道：&ldo;你到底想要什麼?&rdo;
&ldo;或者說你到底想用那活祭換回什麼?&rdo;
溫逾白低垂著眼，聞言沒有回答，倒是輕輕推了面前的茶盞，溫聲道：&ldo;走了那麼久不累嗎，先喝杯茶吧。&rdo;
相凝霜氣急：&ldo;溫逾白!&rdo;
&ldo;嗯?&rdo;他含笑應道，&ldo;我還以為阿霜忘了我的名字了，沒頭沒腦上門來找我討說法，卻連個稱呼都沒有。&rdo;
&ldo;好…不喝便不喝吧。&rdo;他看出她面上的冷意，也不再堅持，只是低著眼淡淡掠過案上擺著的茶盞點心，眼裡浮起淡淡的惋惜，隨即起了身，慢慢下了階。
相凝霜暗暗一警惕，卻聽到他說道：&ldo;回頭看，你身後流過的那條河便是暗河。&rdo;
相凝霜一頓，仍然警醒著，半偏了頭去看，果然看到玉白欄杆下一道深水緩緩流淌，混濁、血汙，湊得近了隱隱可以聽到百鬼哭嚎之聲。
…和先前地面崩裂時露出的深淵有些像。
相凝霜這樣想著，溫逾白已經慢慢走了過來，似乎是顧及著她的警惕，他並沒有靠近她，只是倦怠的椅著欄杆，慢慢說道：&ldo;說是暗河，不過是我隨便取的名字。&rdo;
&ldo;昔年大道衰微，神魔混戰，我也肉身隕落，而這條河下，埋著我一半的魔靈。&rdo;
相凝霜聽得一驚。
意思說，他現在的實力只有全盛時的一半，草，這另外一半千萬不能讓他拿到手。
似乎是看透了她在想些什麼，溫逾白輕輕一笑道：&ldo;不用害怕，我要是能拿回來，哪裡還會有今天這一遭。&rdo;
他一動手指，銜來一片綠葉，隨手扔下闌幹散在風中，那綠葉卻沒有在風中飄飄蕩蕩，反而仿若重如萬鈞一般乍然落了下去，墜於水底。
&ldo;喏。&rdo;他示意她看，&ldo;這河是上古魔主煉魂之所，所壓的冤魂惡鬼萬千，煞氣幾乎能扭轉虛空，便是你喜歡的那位孔雀來，也不過能撐著不落下去，想從河底取了東西再全身而退，不可能，我也做不到。&rdo;
相凝霜聽著，很快便反應過來，周身先是一冷：&ldo;所以你的那個活祭之陣…是為了…&rdo;
&ldo;對。&rdo;他點點頭，神情溫和，仿若以往無數次指點她的劍術，&ldo;以萬千生魂為餌，能引得暗河中煞氣暫歇，雖然只是片刻，但也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