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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沒等她躺好，洛長鶴便又回來了。

相凝霜不禁生出一點很莫名其妙的心虛來。

因著這點心虛，她難得端正了坐姿，小心翼翼的偏頭問他：&ldo;上座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需要我做什麼嗎?&rdo;

她方才折騰了一大通，髮髻也散亂，眼巴巴看人的時候甚至有幾分可憐，洛長鶴不動聲色的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淡淡搖了搖頭：&ldo;無事。&rdo;

他復又蹙眉：&ldo;方才有遇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嗎?&rdo;

相凝霜心裡咯噔一下，想著洛長鶴應當察覺不出什麼，還是搖了搖頭：&ldo;並沒有。&rdo;

她拿不準他問話的用意，便緊接著轉了話題：&ldo;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呢?&rdo;

&ldo;要等一等。&rdo;

洛長鶴背過身去，幻境中也有日夜之分，此刻缺日昏昏，窗外海棠花影搖動紛紛，他在一半花影一半日光中低眉撥珠，不急不緩的跟她解釋：&ldo;我方才查驗了這一方境，境中異氣相疊，雁行玄襄，溝壘已成，無所出洩。但天珠、天鐵二位……&rdo;

&ldo;也就是修士更熟悉的坎、巽二位，瘴氣有異。因此，要等……&rdo;

&ldo;…等一場雨。&rdo;

巽風坎水，成雨。

相凝霜輕聲接道，抬頭看向他，小貓討賞一般彎著眼微笑：&ldo;我還挺聰明的吧!&rdo;

窗前玉砌雪堆的僧人微微偏過臉，彷彿對她的軟語愛嬌無動於衷，&ldo;施主且休憩一會吧。&rdo;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相凝霜還在琢磨那點雨的事，忽而眉心一痛，一涼，差點忍不住伏下身去。

是魔氣!幾乎轉瞬即逝，尋不到蹤跡。

浮遲那裡不對勁。

她心底泛起森森的寒意，心知肚明在潛魔淵被封百年後，東境出現魔氣這個事實，到底意味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所以，這瘴，或者說整個持白鏡被盜一事，根本就不是幾個流竄惡妖所為。

她忍不住閉了閉眼，在瞬息之間沉靜下來，還未等眉心的痛楚過去，已經被一片潔淨冷寂氣息籠罩，有涼而軟的指尖，輕輕點在她眉頭。

一瞬間，黑雲翻滾處有落雨蓮花，雲散潮靜。

大清明。

相凝霜忍不住輕輕喘了一口氣。

晦日落西山，暮色無聲浸染整座亭臺，他在這樣的暮色裡第一次看到她眉宇奄奄，單薄似蝶‐‐

有蛇蟻蜿蜒而入，蠶食他生來純白魂魄，牽出細而隱秘的一點痛意。

他握緊他手中持珠。

&ldo;如何了?&rdo;

逆著光，相凝霜看不清他神色，只能聽見他清冷嗓音一如往常，便輕輕撫了撫額角，慣性抿一個笑出來：&ldo;無事……&rdo;

她遲疑了一瞬。

幻境中危機四伏，又似乎有魔修暗中蟄伏，洛長鶴此時修為被制大半，稍不留意便有莫大危機，但……不能說，不然無法解釋自己從何知曉，想拿到持白更是痴人說夢。

……她搖了搖頭，接著說道：&ldo;應該是跌入瘴中的時候嚇著了，方才有些暈。&rdo;

洛長鶴直起身。

他彷彿是沉默了片刻，半晌才轉身道：&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