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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那裡的除了她的兒孫,還有精心照顧她的醫生。這麼多人聚集在這個房間,原本不小的地方都逼仄起來。但是最近幾日老人的身體愈發地糟糕下去,精神卻矍鑠了不少‐‐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孩子們時常守在門裡或者門外,一刻也不敢離開。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泰然自若地從他們中間穿過,直直地朝著最裡面的雕花大床走去,卻沒有人生得出半分拒絕的脾氣。
這個人太過與眾不同,這種不同本身就是一種異樣。
他將他們或是猜疑或是驚訝或是怔忡的表情盡收眼底,卻絲毫沒有給予任何關注。從頭到尾他目光的末端所在,都是那張被半透的羅紗帷幔遮擋著的床。
等在那後面的是他曾經小心呵護過的孩子,即使這是時隔半個世紀之後的再次見面。
也是最後一面。
鼬從城裡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高了不少。冬天的光線,即使再怎麼暴露也無法積聚更多的溫度;何況這裡是臨近西北部的地區,因為幾千年前氣候的變異導致冬季的霧氣遠比其他地方濃厚,能感受到的陽光就更加涼薄。
這並不是一個安全出行的季節,再加上人類日益瞭解到的,吸血鬼們對他們的威脅;甚至有隱隱約約的傳言,早在數十年前,西北的一些地區都已經成為了吸血鬼們的樂園。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白天,也沒有什麼人會出沒在城池的遠郊。
鼬順著從城門口延續開的那條路又往前走了一會兒,才遠遠地看到那個站在樹下的身影。
她身旁的糙地上散著兩匹馬,沒有被韁繩束縛著,自在地啃著糙皮。她身上披著寬鬆的斗篷,長長的頭髮凌亂地散在背後,只在臉頰處編成了三縷細細的麻花辮。她一邊心不在焉地撥弄著頭髮,一邊躲閃開從樹葉fèng隙中洩露出來的光線,拉起背後的斗篷帽子蓋在了頭上。
鼬剛一走近,她就站直了靠在樹上的身體,明亮的眼睛看了過來:&ldo;還好嗎?&rdo;
&ldo;嗯。&rdo;回答她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微笑,聲音輕柔到讓人一不留神就忽略了,&ldo;見到了她最後一眼。&rdo;
可惜眼前的這個並不是人類,所以她才會流露出悲憫的眼神,嘆息著伸手握住他垂落在袖子下冰涼的手,&ldo;那她一定很幸福。&rdo;
鼬卻不置可否。
她究竟會不會感到幸福,這個問題大概永遠也無法去證實了。
不過她應該沒有遺憾吧。
她是在他的注視下閉上眼睛的,鼬很確定她確實沒有了呼吸,守在她身邊的醫生也沉重地宣佈了這個事實。
她的兒女們都忍不住痛哭出聲,與她相隔兩輩的更小的孩子們感受不到那份悲切,但也因為壓抑的氣氛懂事地沉默。
他們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等到終於緩和了情緒,才發現那個神秘的客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也許對於他們而言,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長輩,終於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他們雖然因為這件事一時傷感,但很快就會走出這種陰暗的心情。
已經走到城池外面的鼬卻知道,自己失去的是與人類之間僅存的聯絡。
就在數分鐘之前。
那個被他從吸血鬼的手上救了回來,下意識地依賴信任他,被瀕臨崩潰的安達夫人當做唯一的希望的小女孩,在和他分別了六十餘年之後,訴說著她難以表達的愛與恨,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鼬卻連單純的難過都無法做到。
他畢竟已經遠離了太長時間,久到再難找回普通人的情緒。
當年的事情漸漸平息下來,領主也派遣了他的軍隊維持鎮子的安穩。安達先生一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