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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催問,也沒有第二句。
像是隨口一問,也像是耐心十足,只要她回答,多晚都等。
缺氧的感覺又出現了,血液翻滾沸騰,嗡嗡響著衝上大腦,只有沸水不斷高漲的聲音。
感官有一瞬的消失,是一同過來收拾東西的同事叫她,“雪寧,怎麼還在那兒啊?快點回去休息吧,今天店裡生意好,忙得累死了。”
她的意識回神,但也只是含糊地嗯一聲。
走出休息間的腳步仍然是虛浮不定。
但是走的方向不是回住宿的房間,而是店門外。
她回的是,“現在。”
訊息發出去後,等到陸辭的回覆用了多久——
好像,只是幾秒鐘而已。
“我在這兒。”
他發了張照片過來。
就在餐廳對面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夜色已經深了,繁華的商業區早已經沒有了白天那副熱鬧的景象。
燈光雪白,悽慘地照著寬闊的馬路,偶爾幾輛車飛馳而過,行色匆匆,幾乎沒有人會在這樣深的夜色裡滯留。
對面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亮著招牌,在淒冷的冬夜裡,被濃稠的黑夜包裹著,宛如孤島上唯一的燈魂。
孱弱,但只要你陷入黑夜,他就是唯一的光源。
她在這裡,見到了陸辭。
他坐在便利店門外的長椅上,手邊放了杯熱牛奶,低頭在看手機。冬天的深夜沒有溫度,他坐在那裡,好像感覺不到一點寒冷,仍然像坐在鬆弛的教室裡,看到她時,會對她笑一下打個招呼。
便利店的招牌在他身側,光線從上方落下來,柔和的燈光只照亮他的半個輪廓,另一半隱在黑夜中。
聽到她走過來,他抬起頭,那一半的燈便落在了他的瞳孔中。
他的漆黑被照亮,在同時彎了個弧度,很淺地笑著,看著她走到了面前。
“坐下說?”
他很隨意地語氣,彷彿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她不想面對的難堪和忐忑,他輕描淡寫地略過。
即使是在學校,她也沒有這樣近地跟他坐在一起。
所以當下的處境,讓她更沒法就這樣自然地在他的身邊坐下來。一條單獨的長椅,只能坐在他身邊。
陸辭不催她,也不強硬她非要怎麼樣,只是低頭劃了劃手機打發一下時間,彷彿仍然是在週末放學一起玩的晚上,他不是專門一心陪她,但還是會給足她耐心,等著她慢慢回應。
冬天的深夜很冷,只有偶爾從馬路穿過的車。
她還是這樣站在他的面前。
陸辭的視線看了一眼她僵硬握著的手,很輕地笑了一下,抬起的眼睫慢慢望著她,“溫雪寧。”
聽到名字,她僵冷的指節才顫動一下。
“……嗯。”
她仍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腦內晃過很多個可能性,他會問她,為什麼在這裡打工,會問她,是不是家裡有什麼困難,會問她一切將她粉飾太平的窘境都暴露出來的問題。
她的緊張不難察覺,連耳根都繃得很緊。陸辭很輕的笑,像從喉嚨間擠出的氣音,他的聲音在冬夜裡聽起來很低,“冷不冷?”
她怔了一下,沒料到陸辭開口是先問這個。她搖了搖頭。
陸辭看著她空蕩蕩的領口,外套也薄,視線重新回到她臉上,問她:“真不冷還是假不冷?這是穿的幾件,有毛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