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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肢,一具具屍體創口處流出來的血幾乎把地面都清洗了一遍。這些創口有被刀砍開的,有被劍刺透的,有被長槍搠穿的,也有用牙咬開、用手撕裂的……
血煞角鬥賽基本接近尾聲。
一百五十八個囚犯也死得差不多了。
……
血刑校場的北面,築有一處高臺。
這時,只見一個人身形如電,急速飛掠至高臺之上,此人身穿紅色飛魚服,頭戴烏紗帽,國字臉,蓄短鬚,儀表堂堂,官威赫赫,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劉僑。
他一登上高臺,臺上所有錦衣衛都齊刷刷地躬身向他行禮。
他理也不理,只是來到一個人面前,劈頭就呵斥道:“許顯純,你好大膽!是誰讓你擅自把嚴龍安排進血煞角鬥賽中來的?!”
被劉僑訓斥的那個人,面相如鷹鷲一般,正是錦衣衛指揮僉事許顯純,乃當朝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魏忠賢手下的紅人,“五彪”之一。
他聽了頂頭上司劉僑的斥責,也並不慌亂,只是躬身道:“這是九千歲的意思,說是要挫一挫嚴雪岸的傲氣。嚴雪岸既然不能殺,屬下便找他的兒子先下一個狠手,看他嚴雪岸又當如何?”說罷,眉眼朝劉僑瞄了瞄,神情裡頗有得意之色。
劉僑眉毛一挑,冷笑道:“原來是九千歲的意思,難怪許大人這般有恃無恐了。嚴龍毫無武功底子,想必已經如許大人所願,被人殺掉了吧。”
“正是,比試開始後不久,就已經身中三刀死去了。”許顯純恭敬地道。
聽到這一番話,劉僑再看了看場中的情況,知道嚴龍已死,便沒有再說話。他緩緩地踱至高臺中間的太師椅前,一撩官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神態平靜地觀戰,只是眼神中掠過一絲惋惜與黯然。
……
就在這時!!
嚴龍突然在校場上的死人堆裡,狂吼著跳了起來。
這一驚變,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許顯純是在高臺之上觀戰時間最長的人,從剛開始的一百五十八人自相殘殺到現在的五個人(加上嚴龍),他連眼皮子都沒抬過,但現在嚴龍突然死而復活,卻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他明明前胸中了三刀,居然還能活過來,是何道理?”許顯純指著嚴龍,極為驚異地問著身邊的錦衣衛道。
眾人皆默然,因為情況太過詭異,他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劉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看了許顯純的反應,乃是真正吃驚的表情,絕非作偽,那麼嚴龍死而復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於是他對許顯純道:“許大人,你方才不是說嚴龍已經死了嗎?為何他現在又蹦了出來?”
許顯純面目陰沉,一雙深目掃視了嚴龍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對劉僑道:“此處離校場相距甚遠,也許是屬下看走了眼,他之前的死可能是在耍詐吧。”
“耍詐?在許大人面前居然還有人能耍詐?!”劉僑笑道:“來人啊,給許大人拿一隻千里鏡過來,好讓許大人看清楚一些。”
(PS:千里鏡也就是望遠鏡。)
身旁錦衣衛奉命遞給許顯純一隻千里鏡,許顯純知道劉僑是在損他,恨恨地接過千里鏡,但只是拿在手中,並不用。
再看劉僑時,他此時已經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校場,視線更是完全鎖定在了嚴龍的身上。
許顯純趨身上前,正待開口說話,劉僑卻揚手製止了他,並冷冷地說道:“許大人,嚴龍切不可再輕動,否則九千歲也保不住你。”
許顯純聽罷,心頭一寒,不敢再言語,於是站在劉僑旁邊觀戰。
劉僑又自顧自低聲地呢喃道:“嚴龍!嚴雪岸之子!好,很好……許大人,這場中另外四個人的來歷你可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