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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說他看人“偏見”時面上泛起的笑意,嘴角無法剋制地微微上揚。
工坊說是在城西,其實已經地處西郊了,建在一處傍著溪流的空地上。緊挨著房屋,一架水車在流水的沖刷下不斷旋轉。
班賀興致高昂,指著與水車相接的機械:“阿毛,看,那就是水碓。”
水碓是一種木質大型機械,與水車相互配合運轉。輪軸和柄從主軸上伸出,數量根據需求而定。水車和主軸相連,利用流水轉動水車,主軸跟著旋轉,碓杆上的錘子便會規律地砸向需要舂的東西。
面前的機械經由孔芑多改進,用於舂碎金屬,即省下人力,又增加了效率。
陸旋對那些機械完全不懂,全憑班賀講解,僅是看他那樣高興,也覺得很有意思。
看到另一處,班賀忽然停了下來,轉向伍旭:“旦明兄,為何風磨沒有運轉?”
順著那個方向,工坊旁另一座大型機械安靜佇立。伍旭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哦一聲:“我這工坊造的都是些小物件,用不著風磨。”
鑄造小物件與大物件的難度完全不同,想要鑄造大物件,那就必須得融化大量金屬,並使其保持高溫狀態,方能倒入模具造型。若不能一氣呵成,過程中若是出現些許偏差,造出的大多是殘次品。
想要一次性融出大量液體金屬,爐溫必須達到足夠的高度。讓爐溫升高的其中一種方式,就是藉由風力使爐中的火燒得更旺。
而風磨,便是這種能依靠水力提供巨大風力的鼓風機。
它與水碓原理、模式相近,都是利用水車轉動使風磨的曲柄旋轉,曲柄連線的風磨便會扇動,風灌進風口吹入爐中,以達到快速升高爐溫的目的。
“這樣好的機械,建成卻成了擺設。”班賀凝望這座工坊,工匠錘擊金屬的聲音與水流聲交雜,他壓低了聲音,“用它來鑄造炮筒,物盡其用,才是師父將圖紙交給你的本意。”
伍旭一怔:“為時晚矣。我已是庶民,怎麼敢私造火器?”
班賀默然一笑,轉口說道:“我還記得你說過,宣城銅礦天下第一,現在我親身到此,你可騙不住我了。”
伍旭站直了:“我騙你做什麼,就是皇帝老子來了,宣城銅礦也是天下第一。就是和那些個鐵礦比,也是銅礦第一!”
金屬特性各有不同,拿銅與鐵比,似乎有些不適宜,但在製造兵器上,銅的確佔據上風。
銅本為金色,經錘打之後色成啞白,銼刀刮開表層,復現金光。經過錘打,金屬會出現折耗,鐵損其十者,銅只去其一。只是,歷朝皆以銅為鑄成錢幣的主要原料,故而比鐵貴重太多。
提及此,伍旭眼中逐漸露出憤憤不平來:“我遍覽諸多文章,海外諸國,鑄炮用的是熟銅,信炮短槍等,用的是生、熟銅各一半。而據我所知,我大兗朝盞口炮、大將軍炮乃至二將軍炮,都是用鐵鑄成,每每用不了幾發,炸膛傷人的事多有發生。若是當初先皇……算了,不提也罷。”
“旦明兄,昨日那句關於兵器的話,只是片面之詞。”班賀看向伍旭,“兵者為不祥之器,亦有另一句話,兵非聖人之得已也。明王聖帝,誰能去兵哉?”
“你不該留在這裡,正如這風磨,不該被閒置,無用武之地。”
伍旭沉默半晌,露出苦笑。這句話,他又何嘗不想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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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片刻,伍旭搖搖頭:“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工部那些人的下場。品階下降,薪俸裁去幾成不說,還失去了朝廷重視,如今的地位一落千丈。當年先皇如此器重工部,我都沒能握住機會,更何況現如今。”
“那是他們。”班賀直直與他對視,語重心長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旦明兄。”
伍旭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