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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啦,是昨夜咱們忘了蓋褥子,把你給涼著了麼?」王小元大驚失色。他倆養病雖花了許多時候,但畢竟武盟大會時的傷勢著實嚴重,這幾月身子才在漸漸康復。
他倆可算得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一轉眼便又把傷病拋在腦後了。
金烏說:「讓我睡會兒。」王小元呆呆地點頭,從他身上下來。金烏又道,「繩子給我解開。」於是王小元便也伸手去解,可惜他手腳拙笨,愈解愈成死結,反而勒得金烏喘不過氣來。
最後金烏紅著眼,破口大罵道:「蠢材!算啦,不解啦,就這麼睡著罷!」
於是他翻身便睡,可總覺得身上冷得受不了,良久,總算嘟囔著道,「王小元,你過來一點。」王小元大喜,撲上去抱著他。
可摟抱卻還不夠,旋即是耳鬢廝磨,說些綿綿情話,蜻蜓點水似的啄吻,片刻後又變成唇齒相依。磨來蹭去,系在手腕上的紅繩散落,身上的星星火點蔓延成燎原之勢,不一會兒又大起袵席之事來。
街巷裡爆竹聲不絕,清早的豆粥香散了,日頭爬上瓦簷頂,再過了些時候,天邊泛起艷麗紅霞,東廚裡發出做晚膳時的柴薪畢撥之聲。
臥房門整一日沒開過,床榻上的兩人也睡了一日未下地,外頭喧鬧聲不歇,無人聽得見屋中細碎聲息。
到了夜幕垂臨時,金烏喘著氣,一把捉住王小元腦袋,道:「別…咱們不能再這麼呆下去了。」
王小元還在不安分地往他身上摸,聽了這話,愣愣地住手,「怎麼了?」
「今夜是除夕,要是再耽擱下去,木嬸該進房裡攆咱們啦。」金烏先打了個寒顫,「她會把咱們扒成倆光屁股,吊在水冬瓜樹上抽。」
想到那光景,兩人都慄慄悚懼,也沒了辦事的心思。經一日夜的廝混,床榻上一片狼藉,身上有些細細的紅痕和牙印子。
看了看他倆的模樣,王小元說:「咱們如今…多半是不能見人的。」
金烏有些發惱,「快些下床!隨便洗洗便成了!木嬸先前同我說了,戌牌時候一到,武無功那老兒要來!」
他倆雞飛狗跳地折騰了一番,總算摸出衣物套在身上,可頸上有些零星的紅痕遮不住。王小元有些惴惴不安地望向金烏,約莫金烏也同他有一樣的困惱,可他只是把一條不知從哪兒來的紗羅巾子搭在王小元脖頸上,說:「遮著。」
兩人裹得像粽子一般,搖搖晃晃地去了堂屋。
堂屋裡燈火通明,年畫、窗花都已掛好,四下裡一片喜慶的彤紅。桌上已擺開大碟紅黃年糕、扁食和雞魚。桌邊沒甚麼走動的親戚,只有些新來府裡幫傭的下人,都已讓木嬸安坐好,動起筷來了。金烏拉開椅子,擺手示意王小元也坐下。
木嬸從後頭冒出來,也著一身喜慶的紅襖子。她細狹的小眼望了望金烏,又看了看王小元,良久,只道:
「吃飯。」
兩人方鬆了口氣,卻又聽得她冷笑了兩聲:「廝混得久了,來堂屋的路都不記得了?」
金烏打了個寒顫。
木嬸道:「下回咬得輕些,臉上留了印子,真是不像話。」說著便走了,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面小銅鏡,塞進了金烏手裡。
金烏對著鏡子一看,只見下唇鮮紅欲滴,口角有些隱隱的齒痕。他將銅鏡交還給木嬸,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王小元。
王小元坐在他對面,摸了摸嘴巴,雖覺不妙,卻對他無聲地張口:「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咬個屁!」金烏瞪著眼,也拿口型無聲地回應他。「我殺了你。」
他倆悶頭動筷,彷彿過去一日的親暱勁兒已不復存在。金烏草草吃了幾筷,便又招手問木嬸武盟主到訪的事,卻得知武無功早在今日清早便已到來,他倆床起得遲,武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