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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鐵如泥一般,直接把站在明裳歌身前的獨眼半邊臉砍下,刀尖直接插入了獨眼身後的粗樹幹裡。
腦漿都還沒來得及崩裂出來,頭蓋骨就直接被分成了兩半,鮮血直接噴灑出來。
樹根下面,是被砍下的半邊頭。那半邊頭蓋骨就彷彿一個小碗一樣,盛滿了半碗的血渣滓。
跟著刀擦過風隙之後的,是一句彷彿來自地獄般的低聲問語:
「聽不見嗎?」
「她說你臉大如盆。」
駿馬的前蹄躍起,馬匹上疾步下來一個人。
先前簪花摔碎的聲音明裳歌沒有聽見,但是馬匹的嘶鳴聲她倒是聽見了。
身下的草地露氣重,她很想挪動身子,但是這身子竟然不聽使喚了。
好像有人用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然後。
然後那人把她抱起來了。
她剛想張口言謝。
覆手於自己眼上的人先一步開口:
「剩下的,滾回你的黑雲寨,告訴你們老大,如果以後再敢動我的人,我沈謬就敢滅了你們黑雲寨!」
「不信可以來試試。」
「試試」二字他說的很輕,但是剩下的那些人倒是聽得很清楚。
他們看著獨眼慘敗的屍體,半天沒一個人敢說話,任由沈謬帶走人。
這個少年匪頭,早就名遍荊州,他們先前自詡荊州第一土匪寨,倒是不屑他那小土匪寨。
但是這次他們是真的怕了。
單單怕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
明裳歌窩在男人的懷裡,身下的馬匹在飛馳,髮絲也隨風飄蕩著,但人坐在上面卻很平穩。
先前被人猛刪一耳光的痛勁兒已經緩和不少了,她抬了抬頭,但卻只能看到男人瘦削的下巴。
「沈謬,你藍黑抹額鬆了。」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
「沈謬,你頭髮怎麼保養得那麼好啊,我也想用跟你一樣的頭油。」
「沈謬,……」
男人原本正目視前方御馬,但卻突然低頭瞥了一眼懷裡的女人。
「明裳歌,你被人家那一耳光打得腦子不清醒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名字啊?」
「……」
沈謬不打算再理她了。
「沈謬,你好兇呀。」
馬匹突然被勒停,還沒等明裳歌反應過來,她又被人給抱下了馬。
先前被他抱上馬,她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沈謬抱她來到一條溪水邊,然後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溪邊的大塊鵝卵石上。
「先用水擦擦你的臉,徐老那兒也沒有藥材可醫治你這傷,等會我帶你去鎮上的醫館看看。」
被他這麼一說,明裳歌也發覺了。
自己的嘴角還殘留了乾涸的血漬。
她努努嘴:「這也沒有鏡子啊,我怎麼擦臉,你幫我擦。」
說完,她把臉往前伸去。
沈謬咬住後槽牙:「明裳歌,你別得寸進尺。」
「我這哪兒是得寸進尺?若是揚威大將軍的孫女死在了你這土匪寨,你覺得你能再活幾天?」
沈謬咬咬牙,把另一隻手拿著的紅纓銀刀放在了地上。
他撕下裡衣一塊布料,去溪邊沾水。
「沈謬快幫我看看,好看嗎?」
小姑娘先前散落的髮絲,此時被她隨手編了幾股麻花辮,猶豫編得比較匆忙,還有幾縷髮絲綴落在耳旁。
發尾,是用他銀刀上的紅纓細繩綁住的。
「你刀上的纓穗真好看,我揪下來一根細繩綁頭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