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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韶沉默地踏進二號病房,臨窗的病床上半坐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看起來約有七十歲,鬢角別著一朵小花,神情放鬆,有氣無力地對白韶說:「小白大夫,早啊。」
「早,錢霞阿姨。」白韶側開身子,介紹身後的路初陽,「這是路初陽,這段時間來咱們科室拍攝紀錄片,我想推薦您參與拍攝,可以嗎?」
「可以。」錢霞欣然同意,她抬起手,勉強整理一下頭髮,將鬢角的花朵重新插好,「等我老伴兒來,一起上電視。」
「好的。」白韶說。
路初陽緊跟一句:「謝謝您的支援。」
「可以給我,化妝嗎?」錢霞問,「上電視就要,漂漂亮亮的。」她講普通話略帶南方口音,聽起來像江浙一帶長大的女子。
路初陽點頭:「當然可以,我去叫化妝師。」
錢霞說:「謝謝你,小夥子。得病後,我都沒有心思,打扮自己啦。」她的聲音虛弱嘶啞,路初陽低頭掃一眼掛在床頭的病歷牌,【錢霞,72歲,食道癌晚期。】
白韶站在床頭,雙手插兜,問了錢霞幾個日常問題,哪裡疼,夜晚是否可以睡著,吃飯時感覺怎麼樣。錢霞一一回答,由於食道癌,她只能吃一些柔軟潮濕的流食,吞嚥難受辛苦,咀嚼稀碎的食物一點點滑進胃裡。
路初陽離開病房去找自己的拍攝團隊,與提著布袋走進來的老先生擦肩而過。
「老伴兒,我買了毛線帽,你看看這個顏色喜歡嗎。」老先生慢悠悠地走到病床邊,掏出毛絨絨雪白的毛線帽,遞給錢霞,對白韶點頭示意,「小白大夫,早。」
「早上好。」白韶說。
錢霞接過毛線帽,帽子側面鑲嵌一朵燦黃色迎春花,她拿起帽子戴在頭上,花白的頭髮,雪白的帽子,相映成趣,老先生說:「好看。」
白韶拿起手機,給錢霞拍了兩張照片,說:「中午我去列印室洗出來,送給您。」
「謝謝。」錢霞說,病房裡的暖氣充足,錢霞摘下帽子,放在床頭櫃上,對老伴說,「我們,要上電視了。」
路初陽帶著兩個化妝師進入病房,他接茬:「是啊,我們拍完要在央視播出呢。」
白韶退後幾步,將留給工作人員,路初陽站在他身邊,小聲問:「錢阿姨預計還有多久?」
「三到六個月。」白韶說,「她有個女兒,每天晚上來醫院坐坐,性格和錢阿姨差不多,很好搭話。」
「每一個病人的情況,你都這麼熟悉嗎?」路初陽問。
「職責需要。」白韶說,「我去看別的病人,你忙。」他朝路初陽揮揮手,卻被對方拉住手腕,路初陽說:「小白大夫,你也上鏡頭唄。」
「嗯?」白韶沒聽明白。
「我們不僅錄患者的故事,也講醫生。」路初陽解釋,「跟拍醫生的日常,構成故事主線。」
白韶說:「我有什麼故事。」
「秦大夫和劉大夫都同意上鏡了。」路初陽說,「你是不是也得合群。」
「……」白韶推一下眼鏡,秦大夫和劉大夫是安寧病房的另兩位醫生,他狐疑,「他們真同意了?」
「是啊。」路初陽點頭,「秦大夫說你是最難說話的,所以我徵求了他們的同意,最後來問你。」
白韶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最難說話的那一個人,他勉為其難地頷首:「好吧。」
路初陽立刻喚來一個扛攝像機的小哥跟著白韶去查房,並親手給白韶別上收音裝置,說:「你別拘束,就當攝像機不存在。」
「好。」白韶餘光瞥一眼黑洞洞的鏡頭,不自覺地抿緊唇,他仍然緊張。
路初陽上下打量白韶的穿搭,白大褂、白襯衫、黑色休閒褲,平常的衣服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