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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重慶回來第三天,欒老大早晨開車出去,在路上就撿了一個嬰兒回來。一家人對這個孩子關懷倍至,呵護小心。卜嘉儀和欒檀勤在不同場合都流露出了很喜歡這個撿來的孫子,說:“我們老大最喜歡女兒了,前面淑芳懷上了是個兒都冇要!”淑芳是欒亞冒的妻子,“懷上了個兒冇要”是不是真實無法考證,但他們自己孩子是個男孩,如果自己孩子不是男孩,就算真的再怎麼喜歡女兒,可能也不會去撿的,他們兩口子的思想還未開化到脫離烏江鎮。再說喜歡女兒也是因結果而得出的,要是撿的是個兒子,或者說老苟局長口裡的川劇小曲不突然停止,可能欒部長和卜鎮長要改口。
再過不了多久,苟局長和夫人從酉陽下烏江鎮耍,順便看看欒亞冒這個小老弟,就也順便看了看小老弟剛撿得的小女兒,一看就非常喜歡。臉上溢滿的歡喜絕不是客氣的做作,尤其是關菁,把孩子抱在懷中捨不得放下來。
於是就有聰明人說:“哎呀,苟局長,你看你妻子恁個喜歡這個細娃兒,不如叫妹崽崽喊你們做乾爹乾媽!”
聽得這話的關菁心裡高興,滿口應允。當了眾人面,這個關係就確立了,很正式,還當場給乾女兒一千二的喜錢。
待客廳只剩下兩對夫婦和孩子時,淑芳端詳著女兒,再仔細地看了看苟局長夫婦。
“眼睛象關姐,大雙眼皮!”
“鼻子象賈或哥,又挺又高!”
“……哎呀,把你們的優點全遺傳了!……硬是高興,我們白白得了個漂亮女兒,太謝謝關姐你們啦!”
說得苟賈或夫婦心花怒放。在看“幹”女兒的往來中,苟局長的高興的心花一直綻放不見萎縮,某天就歡喜地給欒亞冒打了個電話,“三一九國道改建,我弟弟雜隋承包了一段,你找點資金,和他一起弄,完了工程款我負責取出來……。”
恰似天上落下一個香噴噴的蔥油千層餅,喜得欒亞冒心如夏日六七月的莢裡黃豆,在陽光的照射下,“啪”地炸開,迸了出來。忙不迭地說:“謝謝大哥提攜,謝謝大哥提攜,謝謝大哥……!”
酉陽雖是國家級貧困縣,可是也不乏富翁,那個“國家級”針對的只是多數的農民百姓,少部分出類拔萃的這個類不在百姓之列。做國家工程是很愜意的事,因為國家在進行工程預算時,是把多種因素考慮進去了的,其中就包括承包人的可獲利範圍,如果承包者再膽大心細,更是可以超出預算的獲利多多的。但是做國家工程,尤其在酉陽這個地方有一個相對承包方來說的弊端,就是工程峻工後帳不太好結,要麼被有意識地攔阻,要麼被政府無奈地用於拆東牆補西牆的漏了。至於工程質量,因為各自的傘遮面積大小不一,所以水分也是多少不一。所以多數時候這個結帳的速度與金額卻是和工程質量成反比的,——能結帳的人必是路子活絡,路子活那質量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不太敢在質量上做手腳的,必是路子太窄。所以聽見苟賈或的電話,欒亞冒的感激是不摻半點水分,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
交通局長和欒亞冒的關係就象二人穿了條連襠褲,與之關係密切的少部分人清楚。吳德與欒家相交淵源一樣流長未停,自不例外。今天到欒家他是有一定目的的,吳德不是省油的燈,自已到口的肉不吞往外扔他不會做。
他和欒家母子說的幾個工程墊入了一些錢不假,可那點錢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大問題。因為這些工程每一樁說起來都不低於一二百萬,但真正自已最多就投第一階段資金的其中一部分而已,這是每個做此類工程的人心照不宣的事實。因為在承包合同上都會把工程款按不同時期進行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