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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人心領袖會,紛紛笑著站起來敬酒。也讓現場的氣氛終於鬆弛了下來。
酒過三巡,幾個秉性豪爽的莊頭早已經吆五喝六的嘶鬧起來,沒了往常戰戰熱兢在一邊倒酒夾菜的丫頭,這些東北漢子反倒放開了心懷。年老的一起回憶著當日跟隨前輩們起家的戎馬功業,年輕一輩的則交流著在關外走馬逐兔的快意生活。嘴巴里不清不楚的夾雜著各種方言甚至粗話。配合著滿屋子四溢的水氣和香味,倒是榮國府裡難得一見的景象。
“這,這真是成何體統!”
賈政臉色鐵青的望著眼前這一片烏煙瘁氣,心頭的慍怒不言而喻,
“都說這芸哥兒是文人脾氣。秀才秉性,誰知竟做出一番這樣的作為來,真真是有辱斯文!”
“老爺,我實在是吃不消這份聒噪了。”
旁邊的寶玉,也是漿白著臉頰。滿頭細汗,不停的搖頭,自小便是綺羅叢中嬌養,紅粉堆裡出世。他何曾見過這般五大三粗的場面,看著莊頭們不顧形象的割肉喝酒,讓他簡直想起了閒書《水滸傳》裡的內容,這些人的樣子和那粱山上的土匪山賊,有什麼區別?!
“請恕兒子先走了。”
賈政本就不滿,聞言忙點點頭,說道:
“你帶著蘭兒都走吧。”
賈寶玉如逢大赦,趁著人不注意,遂拉著不情不願的賈蘭從側門一溜煙遁走,將侄子送進稻香村後。自己又往瀟湘館而去。
“諸位”
賈芸眼見毛氛已到,便清了清嗓子。站到酒席的頭裡,朗聲發言:
“方才賈芸聽各位老人家提到了當年榮寧二公追隨太祖起家之事”血海,馬革裹屍。那是何等的不易,方才掙下如今的順淵你業來。在座各位,烏家、蔡家,哪個不是當年一起跟著出過兵,流過血的,咱們後輩受此福廕。方有了如今的富貴榮華。都說君子之澤,三世而斬,先前日子鐵網山上的變故。大夥兒也都略略知道一些風聲,和史家、牛家相比,咱們榮寧兩府能安然的保下來。實在已是皇恩浩蕩的。”
眾人此時都安靜下幕,只聽著賈芸說,洗惚間。卻又想起了當年創業的不易,那時候,國公爺和手下人不是也經常圍著爐子,席地而食。吃得雖是簡陋,那一份患難與共的情意,卻是祖祖輩輩的家奴們都忘不了的。
“如今,咱們府裡迭經變故。早沒有了當日的興旺,可是貪酷奢侈之風,由上及下,卻是變本加厲,關外的莊子,在祖宗手裡時,光咱們榮府就有近三十個”如今不斷變賣。只剩下了十八個,其他田地租戶等產業也是日漸收縮,入不敷出。只有每年攤派到你們莊上的租子卻是年年遞增。
此言一出,莊頭們更是大起共鳴之感。有一個更是拍著桌子說道:
“二爺這話,果然實在,我們之前也和兩府裡的老爺們說過,可是他們也只是大唱苦經,掰著指頭給我們算賬,這邊也短。那邊也短。沒奈何,還是隻能從我們哥幾個身上出。”
賈芸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看過賬簿,每年府裡耍你們幾個莊頭應繳的租子是至少五千兩現銀,還有米碳牲禽若干,雖然年成不同,未必足額上繳,可是平均下來。便是少一些也有限的很,我問過林管事,一個莊子的丁戶,不過數千人上下,要湊出這五千兩現銀,只怕下頭的百姓們,定是怨聲載道了。”
“二爺說的何嘗不是!”
烏進忠此時也已經忘了跟蔡月山之前定下的“多吃少說小心為上”的原則,高聲呼應道,
“二爺沒去過關外,不知道我們的難處,豐年也還罷了,若是水早荒年,休說是五千兩,就是三千也難收上,若是我們催的急了,莊戶們或是匿亡而去,或是直接舉著鋤頭就要和我們搏命,我們也知道府上的難處,可是咱們下頭人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