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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走出列隊,長歌而起:&ldo;魂兮歸來!去君之恆幹,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來!&rdo;
眾仙妖皆附聲:&ldo;魂兮歸來!&rdo;
唯有孟涵充耳不聞。
&ldo;泰山之倚,吾等之君。山主今殂,吾等大慟。願此哀思,寄主耳畔。願此哀歌,隨主長存。&rdo;寒蒲翁已十分老邁,與泰山府君素日交好,今日親自主持府君喪禮,一向剛強孤介的老者已是老淚縱橫。
寒蒲翁蒼老而哀絕的長歌隱約傳入了孟涵的耳中。
山主今殂?
是哪個山主?到底是哪個山主崩殂?
孟涵的思維一片混亂,幾乎無法思考,只得一把抓住身邊阿鴆的手臂狠狠一掐,疼得阿鴆幾乎咬牙。孟涵死死盯著他,原本一片死寂的眼底突然像是燒起了火,亮得懾人,&ldo;是誰?是誰死了?&rdo;
她從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人,她現在只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山主死了。
她只認識那一位泰山之主。
一定不會的。
一定不會是那個人的。
那人是受天命而封泰山府君,他那麼厲害,誰又能傷得了他?
一定不是他!
阿鴆真身本是一隻身帶劇毒的鴆鳥,又仗著是泰山府君的近身侍衛,素日裡在泰山上幾乎無人敢惹,今日卻在孟涵那雙懾人的眼眸面前心裡發怯,&ldo;是……是歲寒啊。&rdo;
歲寒二字一出,孟涵眼底的火光一下子熄滅了。那雙在歲寒面前從來都是流光溢彩的眼睛瞬間已經失去了所有光彩,連死寂都不如,彷彿成了兩個漆黑的山洞。
她突然感到無法繼續站立,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般,只得緩緩躬下身,彎下膝蓋,緊緊抱住自己的臂膀。
阿鴆在旁邊說什麼?
寒蒲翁在說什麼?
有人在拍她的肩膀,他要做什麼?
她什麼都感覺不到,全身上下僵硬而麻木,只有心口處如同在被一把鈍刀細細切割,痛不欲生卻不知道何時才能血竭而亡。
她蹲在地上,手裡的長衫已經被揉得不成樣子,修竹幾乎支離破碎。
她聽見了寒蒲翁的聲音,一聲聲喚著&ldo;魂兮歸來&rdo;。
魂兮歸來!
那麼歲寒的魂在哪裡?要怎麼做才能叫他回來?要拿什麼來交換?她的命行不行?如果不夠的話,她的神格金身、她的千年修為都可以拿走,只要能讓他回來!
孟涵在心底一聲聲呼喚著歲寒的名字。
她卻突然發現,她不知道該向誰去祈求。
當年一手支撐五方鬼山的酆都大帝早已回歸崑崙,三皇五帝早已歸於洪荒,蒼天大地之中,六合八荒之內,她竟無一人可以祈求。
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呼喚!
沒有人能讓他回來!
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無論她做什麼那個人也不會回來了!
哪怕窮盡心力,哪怕以命相換,也換不回那個人了!
她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
那個帶給她無比溫柔的寵愛的人,那個曾在漫長歲月中給予她光亮的人,那個將她從絕望和孤寂的深淵中拯救出來的人,已經再也找不到了。
孟涵只覺得心口那把鈍刀幾乎將她的心對半剖開,整顆心都淅淅瀝瀝地滴著血。
她的心在瘋狂地叫喊著,可嘴裡卻什麼都說不出。
她的心在滴血,可眼裡卻一滴淚都沒有。
她說不出話,也哭不出來。
她聽見阿鴆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