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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楊慧芸抽噎著說：&ldo;麼麼樣都無所謂，他是我丈夫，我不害怕。&rdo;
既然人家這麼說了，羅家楠不好再攔。他給祈銘遞了個眼神，示意對方去解剖室按流程做認屍的準備。等了約莫二十分鐘，祈銘閃了下羅家楠的手機，表示可以帶人過來了。
屍體的姿勢詭異得令人震驚，楊慧芸看到後顯然是備受打擊，腿一軟咕咚就坐地上了。羅家楠趕緊給人攙起來往樓道上帶。一路被拖回到法醫辦公室，楊慧芸身上抖得跟篩糠似的，坐下後帶著椅子都跟著一起抖。
羅家楠跟旁邊看著，滿心的無可奈何‐‐不讓你看非看，這下好了，一輩子都特麼得印腦子裡。別說至親之人了，就是陌生人看一眼也忘不掉。反正從入職重案組到現在，經手了上百起案子，他對每個現場都印象深刻。
前前後後折騰了倆小時，等給楊慧芸送到家門口，時間已近午夜。羅家楠看開門的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琢磨這就該是路上楊慧芸提到的那個兒子。她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跟孩子說他爸死了的事，孩子高三，得知這事肯定會影響高考成績。
於是羅家楠自稱是楊慧芸的同事，說晚上公司聚餐，她喝了點酒送她回來。然而男孩對他沒什麼好態度，也沒說客氣聲&ldo;謝謝&rdo;，給媽媽接進家回手將門&ldo;哐&rdo;的撞上。
下樓進車裡，羅家楠邊開車邊跟祈銘唸叨，說剛在樓上差點被人把門拍鼻子上。祈銘聽完想了想，從心理學角度對那孩子的行為做出解釋：&ldo;如果家庭關係緊張，孩子可能會敵視出現在父母親身邊的異性。&rdo;
&ldo;怕爸媽離婚啊？&rdo;
&ldo;有可能。&rdo;
&ldo;可我聽楊慧芸那意思，他們夫妻關係不錯啊，你看，一個出門在外，甭管是不是騙她啊，還記得叮囑她睡前關煤氣關門，一個呢，聯絡不上立馬就報警了，這要是關係不好，誰管誰死活啊是不是？&rdo;
&ldo;話是這麼說，不過……&rdo;祈銘轉頭將視線投向車窗外，猶豫片刻岔開了話題，&ldo;家楠，我明天上午……想去趟醫院。&rdo;
羅家楠立刻緊張道：&ldo;啊？哪不舒服？&rdo;
&ldo;沒有，就是去做個檢查，我這眼睛好久沒複查了。&rdo;
&ldo;剛又犯了？&rdo;
怕羅家楠擔心，祈銘刻意隱瞞了事實：&ldo;不是，突然想起來了，反正明天上午沒著急的事兒要辦，想著別再拖了。&rdo;
&ldo;那……那我跟陳隊說一聲，明兒上午我陪你去。&rdo;
&ldo;不用，我找高田豐，讓他幫我安排，你忙你的。&rdo;
&ldo;約好了？&rdo;
高田豐這人羅家楠知道，祈銘的父親祈東翔以前的學生，現在是北辰醫院的副院長兼神外主任。名氣挺大，一個專家號三百，不搶還掛不上。頭兩年祈銘複查眼睛問題就找的他。那天是羅家楠陪祈銘去的，看專屬於高田豐的診療室裡，牆上掛滿了寫著諸如&ldo;妙手回春&rdo;&ldo;華佗再世&rdo;的錦旗。
當時高田豐勸祈銘還是得做手術，長期用眼過度會加速視神經的衰退，近視度數一直加深就是最好的證明。但即便現在技術進步了，成功率依然只有不到一半。權衡過後祈銘還是決定維持現狀，等麼麼時候真看不見了，再死馬當活馬醫。
&ldo;沒，他說過，隨時去找他就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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